一吻结束，阿景终于高兴起来，黏黏糊糊贴在许辞音怀里，他仰头盯着她的眼睛。
“音音的眼睛红红的，也像小兔子。”
许辞音赶紧抽了张纸擦眼角，小声嘟囔道:
“怎么还记仇呢。”
阿景捧着她的脸认真解释。
“没有记仇，小兔子，很可爱。”
许辞音轻哼一声。
看她心情变好了不少，阿景赶紧趁热打铁。
“音音，我也要吃烤鱿鱼和、轮......轮、轮子饼。”
许辞音抬手揉揉他的脑袋。
“那先下去吧，我们去灯会看看。”
两人到得还算早，下车的时候天刚黑，周围空车位也不少。
一下车，阿景就被竖在广场前的巨大灯笼吸引了目光，拽着许辞音的手满脸兴奋，先前的委屈一扫而空。
“音音、音音，哇塞，你看，好漂亮。”
抬眼望去，灯会上亮闪闪一片，中间围了个大空地，空地后竖起一块巨型屏幕，正在播放扎花灯工艺的纪录片。
空地外面被规划成两大块区域，一边是像夜市小吃街那种，遍布款式相同的小推车，推车上亮着各种各样的广告牌。
阿景猛地吸吸鼻子。
“好香啊音音。”
另一片区域则卖一些精致的灯笼、小饰品、玩偶、文创冰箱贴之类。
在香味里沉醉，阿景伸着脑袋往另一边打量。
“音音，那边看起来也好好玩。”
“音音，这里真好，比商场还好，像、像做梦一样。”
看着他兴奋到不行的不值钱模样，许辞音莫名有些心酸。
这半年，是她截止到目前，人生中最忙的一个阶段。
从年中到年末，工作、装修，隔三差五抽风的老板，难应付的装修工人，她游走在建材市场、家具厂之间，和各家商贩斗智斗勇。
最近几个月，基本每个周末，两人都穿梭在建材市场和新小区之间。
买家具这种事不像买菜，差个三块五块许辞音也不计较。
家具城老板抬价狠，稍微费费口舌，讲下来的优惠就足够两人几周饭钱。
想明白这个问题，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许辞音开始守在柜台前，跟老板使劲砍价，唇枪舌剑，场面一度火热。
刚开始阿景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会拎着水杯站在她身边，愣在那像呆头鹅一样扒拉许辞音衣角，劝她不要再吵了，多喝点水，要不然嗓子该哑了。
到后来，砍价王带着呆头鹅在家具城大杀四方，缠着老板问明白每一个优惠、大大方方试睡床垫，讨论餐桌颜色、卧室该放多大的衣柜......
许辞音早就想好了，等装修结束那一天，她要带着阿景去松月楼，点一满桌子菜，敞开肚子吃，再开两瓶红酒，不醉不归。
可惜装修琐碎又耗时间，她的松月楼承诺也迟迟没能兑现。
认识阿景小半年，她也装修了小半年，两人每天路线固定，除了周末逛逛商场和菜市，别的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说实话，这灯会上的小吃摊也没什么新奇的，卖的小吃跟全国各地的夜市像是复制粘贴一般，许辞音早在大学时候就跟舍友吃遍了。
扭头看向阿景，对上他带着憧憬的期待眼神，许辞音攥攥他的手，压下心头情绪。
“先去买吃的还是先买小兔子灯?”
阿景被她给问住了，纠结地站在分叉口，不知道该选哪个方向。
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他果断放弃念叨两天的小兔子灯。
“先去买吃的，音音，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许辞音欣然答应，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摊贩的吆喝声也卖力起来。
刚进去就有个很大的摊位，各种草靶子上插满冰糖葫芦，圆滚滚红亮亮的。
天有些冷，一说话就会哈出热气，阿景搓了搓手，攥起许辞音的手就往自己暖和口袋塞，十根手指黏黏糊糊交叉在一起。
“哦对，我们的冰糖葫芦还没换。”
拽着阿景挤进人堆里，许辞音举着两个手机给工作人员看。
另一边的师傅熟练捻起糯米纸，沾糖葫芦塞袋一气呵成。
几分钟后，两人手牵着手，开始顶着寒风啃糖葫芦。
举着竹棍左看右看，阿景得出结论。
“音音，这个和之前买的糖葫芦不太一样。”
一口咬下一个果，许辞音嘎嘣嘎嘣嚼着，含糊不清道:
“上次我给你买的是草莓的，这个是传统的那种，里面裹的是山楂。”
阿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一下表面的糖壳，心满意足道:
“一样，都是甜甜的，还有咯吱咯吱的小芝麻。”
和许辞音比起来，他吃得斯文多了，小口咬掉外面的糖壳，阿景准备像上次一样，先吃糖，再吃甜甜的草莓。
糖壳没了之后，里面只剩一个圆圆的红果子。
看着陌生的红果子，再想想上次的草莓，阿景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一口把纯山楂吞进嘴里。
“好酸好酸好酸。”
许辞音注意力都放在周围吃的上面，丝毫没注意到阿景刚才做了什么傻事。
听他喊酸，她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含糊解释道:
“嗯，这个摊的山楂是有点酸，但整体还不错啦，我就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
被酸得掉出几滴眼泪，阿景眨眨眼睛，迷茫地想:
音音是被红果子给酸傻了吧，这哪里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