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笙笙,轻点。”
岑淮予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段之樾站在门外,听着这道暧昧声响,猛地顿住脚步。
他满脑子黄色废料,“我靠,阿予这狗东西,下手那么快?”
下一秒,门打开了。
江晴笙一双无波澜的大眼与段之樾因吃惊而瞪大的眼睛对视上。
“你是来照顾岑淮予的吗?”江晴笙问。
“啊?”段之樾不解,一颗脑袋直溜溜探进门内。
看到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的岑淮予后,他后背那些伤痕也显露无疑。
“你你你...”段之樾一边担心地跑进屋内,一边问,“笙笙,你下手这么狠啊?”
江晴笙:“......不是,他是帮我挡住了掉落的钢板,所以才...”
“哦是吗。”段之樾一下又精神了,想不到自己兄弟这么上道,直接整了出英雄救美。
他语出惊人:“太好了,笙笙你没事就行。”
床上的岑淮予冷冷剜他一眼,不爽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段之樾低眸检查他伤口,“门没关啊,大哥,你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你家大门还敞开着呢。”
“那个...”门外的江晴笙默默搭腔,“不好意思,门是我忘记关了。”
“哦这样啊。”段之樾摆摆手,笑得随性,“那真好,门开着通风嘛,笙笙真是周到。”
岑淮予、江晴笙:“......”
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江晴笙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岑淮予床前,她望着段之樾,缓慢启唇:
“那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你照顾他吧。”
话音刚落下,段之樾已经能够感受到,此刻有一股带杀气的眼神落在自己头上。
这道锐利眼神,一定来自岑淮予。
大概是在指责他来得不合时宜。
段之樾何等人精,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佯装接电话的样子,浮夸的戏码信手拈来。
——“喂?什么?!我家着火了?都烧到房顶了?!好好好,我马上来啊!”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跑了,“笙笙啊,阿予就麻烦你啦,我得去救火了!”
江晴笙愣在原地,转头和岑淮予四目相对,眼里都有一种刚看了个傻子的感觉。
江晴笙:“他的戏,为什么一直这么...夸张?”
岑淮予:“习惯就好。”
眼下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江晴笙叹口气,试图跟他商量:“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沈助吧,让他过来,你们男生和男生之间,照顾起来更方便。”
“沈助还在处理今天摄影棚的意外事故。”岑淮予不接茬,“而且除了你,我不习惯也不喜欢让别人触碰我。”
江晴笙抬起手腕,视线轻扫一眼手表,获取到精准时间后,她又说:
“时间不早了,我给你点个晚餐,等你吃完我就撤了。”
她打开手机的外卖app,正欲点单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攫取她的下一步动作。
来不及反应,岑淮予就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笙笙,别走,多陪我会儿好不好?”
江晴笙瞠目结舌,挣脱开他的手,重新拿起床头柜的那板药研究起来。
岑淮予不解:“笙笙,你在看什么?”
江晴笙:“我看看是不是喂错药把你脑子给喂坏了。”
岑淮予骤然失语,“......”
矫情这套对现在的江晴笙显然不适用了。
江晴笙谨遵医嘱,要清淡饮食,给岑淮予点了些粥和清淡的小菜。
等他吃完后,江晴笙也起身告辞。
“我先走啦,你有事的话打给沈助,今天...谢谢你救我。”
岑淮予见缝插针,“那...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下次能请我吃个饭吗?”
江晴笙眼神一滞,思忖几秒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行。”
岑淮予满意一笑,“那你再等我一下啊,我跟你一块回去。”
江晴笙:“?”
岑淮予脸不红心不跳,“我突然发现,云水雅苑很久没住了,不太习惯,我还是继续住你家隔壁吧。”
江晴笙一口气憋着,终于要爆发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合着绕了大远路来了云水雅苑,现在又说要回另一个公寓了?”
岑淮予看她愠怒的脸,顿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玩脱了。
他心虚,解释几句:“本来是想在这儿唤起你心里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一点记忆。”
“你有病吧。”江晴笙骂了句,“赶紧收拾,下楼,我叫了车了。”
“好的笙笙。”
-
江逾白和林殊晚找到丢失的狗狗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即便许久未见,薯条一直都没忘记江逾白,一个劲儿往他身边凑。
薯条甚至很有灵性地咬住江逾白的裤腿,拖着他往林殊晚的方向去。
大有一种单亲家庭的孩子大力撮合离异父母的架势。
江逾白一阵感动,欣慰地把薯条抱起来,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薯条,你心里一直挂念着爸爸对吗?本来你的抚养权应该是爸爸的。”
旧事重提,林殊晚不耐烦地“嘶”了声,凝眉望向江逾白,仿佛在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多年的默契摆在这儿,她不用开口,江逾白就秒懂,张嘴回了句:
“没完!你偷走了薯条,剥夺了我的探视权,害我们父子分别!”
林殊晚无语了,要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词汇啊......
她转移话题,“对了,岑总没事吧?严重吗?”
江逾白冷笑,“你倒是够关心他的。”
林殊晚:“......”
但转念一想,江逾白暗道不妙,他把自己的妹妹忘到九霄云外了。
反应过来后立马给江晴笙拨了个电话。
“干嘛?”江晴笙不耐烦地接起来。
江逾白:“你回家了吗,现在人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嘲讽似的笑音,“哟,你终于想起你的妹妹啦?”
江逾白:“......一直记挂着你呢,我的妹妹。”
江晴笙:“不牢你记挂了,我在家。”
林殊晚抱起薯条,朝江逾白挥挥手,“先走啦,谢谢你帮忙找薯条。”
——“等会儿!”
江逾白突然喊住她,但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时,又不知道还能找个什么理由和她独处。
到末了,气势很弱地说了句:“我还想再陪陪薯条。”
薯条“汪汪”几声,像是在回应他。
江逾白更乐了,“你看吧,它也很想要我陪。”
林殊晚:“......它见谁都这样,你不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