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清歌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等她浑身无力的睁开眼时,外面已经黑了,只留下头顶的一盏照明灯亮着。
章媛似乎抱着孩子在溜达,恩雅正在床头柜沏牛奶,两个人的声音都很轻,一扭头还看到旁边床上休息的宋向南。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神志,刚发出一个音节,才发现自己因为呐喊,已经哑了嗓子,干巴巴的,难受的很。
“辛苦你们了,”等她终于发出声音,才惊觉自己的体力竟无力到这个地步,声音小的还没有孩子吞咽牛奶的声音大。
“诶呀,姐,你可算醒了,要不是医生说你太累,我都快吓死了,饿不饿?要不要上厕所?”
因为生完孩子一定时间要排便,章媛和恩雅按照医生的交代,正考虑要不要叫醒她呢,可就醒了。
清歌点了点头,“我想上厕所,”她尝试着起来,却发现身上给惯了铅似的,沉重的浑身冒虚汗。
“姐,你现在太虚,不能起来,我准备了便盆,不用不好意思,”
南恩雅将便盆取来,掀开被子放进去,等清歌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她们都松了口气。
“挺好的,一切正常,”等她端着进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章媛已经给孩子拍完奶嗝放到了清歌的怀里。
只见她观察着孩子的小脸儿,一脸疑惑,“怎么会是男孩子呢?我明明听到的是女孩儿,会不会抱错了?”
南恩雅坐在她旁边,用两个人才懂的眼神摸着孩子的小手手,眼眶酸涩。
“男孩子就对了,我姐夫经常不在家,男子汉才能保护好妈妈,不让妈妈受委屈。
我一直期盼你生男孩儿,终于梦想成真了。”
一抬头,一行清泪滑过脸颊,看的清歌瞬间心疼,“怎么还哭了呢?”
“我的姐姐好勇敢,那么疼,你的青筋都凸起来了,我真的好害怕,好在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清歌很快明白她在紧张什么,随即又想到南恩雅还是个小姑娘,她却让未婚小姑娘进产房。
“你……,会不会因为这种场面不结婚?”
南恩雅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在产房的时候,的确有这种想法,因为生孩子太可怕了。
可当我抱着这小小一团的时候,又觉得那么柔软,那么可爱,如果是和相爱之人的爱情结晶,似乎又很值得。
所以我不知道以后的我,还能不能这么想,至少现在,我还是惧怕的。”
话音落下后,她忍不住亲了亲清歌的额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妈,你辛苦了!”
这话说的连清歌都忍不住心酸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毫无动静,委屈的情绪一上来,竟在瞬间转变成了担忧。
“他从来不食言的,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儿了?”
南恩雅心里一突,“应该……不会吧?”前世明明是2017年出事的。
可这次出差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清歌在医院待了五天,才密封严实的出了院,没想到南恩雅的车刚拐进胡同,就看到她家门前停了一辆军车。
车上好像没有人,等他们将车开近,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已经生了,去医院,快!”
南恩雅看到安然无恙的人时,悄悄地松了口气,扭头看清歌,却见她双眸晶莹的泪光闪烁着,随时都要掉下来。
她打开车窗,对着前面的那个人影大声地喊了一句:“姐夫,你的宝贝媳妇在这儿呢!”
司彧正要拉车门的手一僵,扭头看的同时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跑了过去。
当他看到清歌扬起憔悴的小脸朝他微笑的时候,他拉开车门,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清歌贴了贴他的脸颊,往他怀里拱了拱,“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家里的暖气早就烧的足足的,一应月子所需准备就绪,直到所有人将清歌安顿好,才听到毛孩子嗷嗷大哭喝奶奶。
清歌的奶水已经下来,章媛熟练的端来热水,为清歌清理了下,这才将孩子抱给她喂。
恰好司彧送战友回来,所有人都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既然姐夫回来了,那我就赶紧回学校销假了,向南,走,我送你。”
向南并不像恩雅一直守在医院,他是因为今天姐姐出院才请假出来的,如今看姐夫回来,也松了口气。
于是姐弟俩先行离开,姜媛赶紧回到厨房给他们一家三口准备饭菜。
“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给你生了个啥?”
温暖的房间里,司彧正在整理她们从医院拿回来的行李,清歌正在喂奶,安静到能听到孩子艰难的吞咽声。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只是这次任务周期有点长,没能在约定的时间里赶回来,对我来说,始终是个遗憾。”
司彧低头一脸愧疚,清歌看他眼眶都红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
“没关系啊,这是你的工作嘛,我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那你这次,能停多久?”
提起这个,司彧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些精神气儿,
“领导特批,让我好好陪陪你,这次有两个月的假,我伺候你坐月子,看你虚的,一定要将你补回来。”
“两个月?这么久?那可真是太好了。”
“连着过年的年假呢,”
“那就行,你是不知道你儿子有多沉得住气,过了预产期整整五天才有动静。”
恩雅和向南一直觉得会在寒假出生,结果居然等他们开学一个星期了,才出来。
司彧立即算了下时间,“2007年3月12日?”
清歌笑着点头,“可不嘛,正好是植树节,农历元月二十三。这小子属猪的。”
由于今年过年都到2月18日了,所以他们开学也比较晚,也是唯一一年不到正月十六就开学的,正经的3月1日。
等孩子吃完奶,司彧在清歌的教导下,学会了拍奶嗝,小小的一团歪歪扭扭的待在他手掌心,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他仔细的盯着看,嘴角抑制不住的随着他的扭动而微微上扬,清歌侧在靠垫上,笑着问。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出生证还没办呢,名字确定了还得去上户口,有的你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