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善接着对王北说道:“王公子,请到旁边的馆驿一叙,此事不宜声张过大呀?”
那王北一开始还不愿意,但一听此事不宜声张过大,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好无奈地点头应允。
陈宗善冲周侗等人使了一个眼神,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没有互相打招呼。
陈宗善看了眼卢俊义,说道:“你、就你、随我来。”声音简洁而果断。
陈宗善转身朝着看护黄河浮桥的馆驿走去,王北、卢俊义紧紧跟在后面。
周侗和蔡瑛儿也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将马匹交给了宗泽,随后跟着陈宗善、王北、卢俊义和王北的几个随从走进了馆驿。
黄河管浮桥的总管看到陈宗善后,连忙上前,恭敬地拜道:“陈大人,有何吩咐。”态度谦卑而恭敬。
陈宗善对他说道:“刘总管,你清空馆驿所有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语气严肃而不容置疑。
黄河浮桥刘总管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命馆驿人员全部退出了馆驿。
不一会儿,馆驿内只剩下太尉陈宗善、王北、卢俊义,另外还有周侗、蔡瑛儿以及王北的三个随从。
陈宗善在书案后沉稳地坐下,他看着王北。
认真地说道:“王公子,这个人打死了公子的手下,我定当会禀公办理。
还请不要耽误了公子的行程,请公子速速离开此地。”话语中既有公正的承诺,又有善意的提醒。
王北微微一笑,说道:“陈大人,这几人打死打伤了我的兄弟。
我这样回去,恐有不妥。当今大宋皇上知道了,也不会答应。”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强硬和不满。
陈宗善依旧面带微笑,说道:“王公子,这纯属意外,等您走后,我必定重重地责罚他们几位。”试图用温和的方式化解矛盾。
王北一下子板起脸来,严肃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几个人跟我走,我绝不伤害他们的性命。
而且,还会厚待他们,不然我就要他们几个抵命,立刻抵命。”态度坚决而强硬。
陈宗善也被激怒了,他怒道:“本官答应你,我必从严从重处理他们,但现在不能处理,还请王公子速速离开。
如有遇到辽国和西夏的暗探,那事就闹大了。”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警告。
周侗闻言心中一惊,本以为此人是辽国人,怕引起两国邦交问题,所以陈宗善才没有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但听陈宗善这么一说,周侗不禁心生狐疑,脑海中思绪万千。
这时,王北走了过来,他冲着周侗和卢俊义说道:“二位真是好身手,我有意请二位和我回北国。
我必重金相赠,愿与二位结为兄弟,决不会有加害之意。”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和渴望。
周侗一听,心中暗自思索:“这应是辽国以北哪个族的,车中货物必是皇上给的金银、生铁之物,皇上莫非要以夷治夷?”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周侗想到此处,又不能出言得罪他们,于是忙说道:“王公子,我等是大理国盐铁司官员,也是才购买些盐要回大理,货物车辆就在后面。
我们如果在大宋被杀了,必要引起大理和大宋两国交邦。
如果我和您回北国,我们大理国也会向大宋要人。”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周旋。
陈宗善听闻此言,心领神会,神色骤变,忙厉声喝道:“尔等大理国,竟敢如此威胁我大宋天威!”
周侗见状,沉稳地向前跨出一步,目光坚定。
言辞铿锵地说道:“我大理国官员于你大宋国土之上遭遇不测,你们大宋焉能置身事外、不负责任?
倘若日后你大宋官员在我大理国境内出事,难道也莫要找我大理国主理论不成?”这番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
陈宗善听后,故意装出一副气得浑身颤抖的模样。
手指着对方,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几分狠厉地说道:“你们大理……大理国,难不成还妄图勾结辽国不成?”那模样,仿佛大理国此举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周侗一听,瞬间明白了陈宗善的用意。
赶忙回应道:“不错!倘若大宋胆敢杀害我大理国官员,我大理必将联合辽国、西夏、吐蕃,四国齐心协力,共举义旗,将大宋国土瓜分而后快,其他小族更不再话下。”
这时,王北突然大喝一声:“好了!既然你是大理国人,我便网开一面。
不过,得依照我女真族的规矩,行牵羊礼!”那声音雄浑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卢俊义听闻,忙急切地问道:“这牵羊礼究竟该如何施行?”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王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刚欲开口作答。
只见宗泽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女真族的牵羊礼,便是要受礼之人光着上身,披上羊皮。
再用绳子套在脖子上,宛如一只温顺的绵羊,任由女真人用绳子牵着行走。”
其言辞清晰,将牵羊礼的细节描述得十分详尽。
卢俊义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愤怒地吼道:“你休想!”那声音如炸雷般在屋内响起,尽显其刚正不阿的性格。
宗泽赶忙伸手示意卢俊义稍安勿躁,而后转向王北,说道:“王公子,问题的关键在于你的兄弟根本就没有死,如此一来,我们自然不必施行什么牵羊礼。”
接着,宗泽用流利的番邦话快速地说了几句,语气平和却又带着几分自信。随后,又有一个王北的手下走了进来,宗泽同样用番邦话与他交谈了几句。
那王北先是面露惊色,显然是对宗泽的话感到意外。
而后又笑着说道:“误会,全都是误会啊!实不相瞒,我见几位在浮桥上展现出的功夫实在是高深莫测、了得非常。
所以,心中十分渴望能结交几位英雄豪杰,故而才出此下策。
我是真心诚意想邀请几位前往我北国,到时候我必定与几位结为异姓兄弟,并且以千金相赠,略表心意。”
陈宗善一见局面有了转机,忙快步上前。
赔着笑脸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此事便就此作罢。
王公子的二弟被打伤了,就由打人者拿出白银一百两,作为医药费用,暂时由本官代为支付。
王公子,就当这是赔礼了,您看这样可好?”言辞间尽显圆滑与世故。
王北笑着说道:“算了算了,既然我二弟并无性命之忧,那就不必赔礼了。
几位既然不愿与我前往北国,那在下就此告辞。”
王北说罢,冲着众人一抱拳,而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馆驿。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临走前,恶狠狠地冲着宗泽说道:“宗泽,你我这一拳之仇,我早晚会报!
你给我牢牢记住了,我叫完颜宗翰。”说罢,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