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吟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问。”
萧沐笑道:“你又不知道,不怪你。”
“面好了,快洗洗手!”云昭姨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碗素面。
众人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虽然不饿,但都坐下来吃起面来,众人惊讶的地发现,这面虽是素面,但味道却很是不错。婉吟把一碗面连面带汤全喝了。
颜明彰也将面吃的干净。他环视了四周,这个屋子不大,但却收拾得特别干净。其中,一个木头书柜很特别,做工粗糙,木板都有些钉不齐,但每个棱角都被细细打磨过,好像是一个不会木工的人,努力完成的第一件作品,与周围的整齐一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书柜旁边还有一个几案,积案上放着一把古琴,古琴被擦得干干净净。古琴旁边是一个小香炉,上面点着淡淡的熏香。
“云昭姨,你这怎么有这么多的铃铛啊?是哪来的呀?”萧沐试探着问道。
云昭姨笑眯眯地说道:“这些呀,都是我的宝贝,这两个兽面虎头铜铃啊,可是……可是……咦,怎么只有一个呢?”
云昭姨一脸迷惑地陷入了沉思,但是仍是想不起,她摸索着这铜铃,喃喃自语道:“咦,怎么只剩一个了呢?明明是两个呀,咦,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铜铃啊,这些不是我的呀!”
云昭姨将所有的铜铃都摘下,一个一个仔细地查看,十分紧张:“不对,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我的,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去哪了?这兽面虎头铜铃明明是两个的,为什么不见了一个……”
云昭姨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四处张望,语气急切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把那个铃铛给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刚刚等的人就是有另一个铃铛的人,小石头,你帮我找到他好吗?他去哪了?他为什么不回来了?”
眼看着云昭姨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萧沐一看她不对劲,给大家使了个眼色,让大家先出去,自己则留在房间里安抚她。
众人不安的在门口等着,屋子里传来阵阵哭泣声伴着零星几句“不见了、铜铃”之类的话。
许久之后,萧沐这才一脸疲惫地从屋里出来:“云昭姨已经睡下了,想来这铜铃应该很重要,她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了,很多事儿想不起来,不知道这铜铃是真丢了,还是她放在哪儿忘了。我答应她,要帮她找铜铃。可是目前一点线索也没有。”
颜明彰开口道:“要不然我把铜铃的样子画下来,多画几张,明天我们去镇子上问问,实在不行就做一个一样的给她,你们看如何?”
“可那铜铃要不过来,云昭姨看得紧,把它锁在了床头柜里,这要怎么画呀?”萧沐一筹莫展的说道。
“我已经记下来了,不要紧。”颜明彰十分沉稳地说道。
“就这么看一眼,你就记住了?”萧沐不可置信地问道。
颜明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骄傲之色。
萧沐不由得佩服,他不是佩服明彰的记忆力,而是他有如此天赋,却如此谦逊,就像跟别人说,自己吃饭吃得多一般,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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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颜明彰就将铜铃的图案画了很多张。
第二日,众人一人一张拿着,出门去打听,容婉吟和萧沐因为比较熟悉镇子的情况,便带着众人去各处打听,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颜明彰则另带了几张图纸,去了上次那个李记铁匠铺,如果没记错,李老太太应该去临镇,不在家,他找那打铁的李大郎还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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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碌了一天,却毫无收获,一个个垂头丧气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拿着图纸迎面碰见了师父。师父一眼扫过哪些画,脸色瞬间变了,冲上前来,将他们手里的纸全都收走了,面色青紫:“你们干什么?你们从哪里得来这铜铃的图案?”
婉吟和萧沐平日里都不太怕这个师父,但一旦师父真的严肃起来,他们也还是怕的。萧沐有些忐忑:“师父,我们……”
“你们去云昭姨那了?”师父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严厉,态度慢慢软了下来。
“是……云昭姨说,自己丢了一个这样的铜铃,所以我们想找一找。”萧沐还是有些没有底气。
“……你们不用找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么久远的事情,有些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再说,告诉她了,过不了一天,她还是会忘记,何必让她再伤心一次呢?”师父有些感伤道。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啊?云昭姨现在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总是忘事,她已经记不清这另一个铜铃的事情了,可她觉得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搞清楚,那将是多么遗憾啊?”婉吟拉住师父的袖子,不让他走,“师父,如果把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可至少有些时候是清醒的,至少还有我们可以帮她记住。师父,云昭姨思念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胡说!没大没小的!你们不许再查了,若是让我发现你们还在查,明天就离开桃源镇!”师父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径直进了屋,狠狠关上了门。
师父既然放了狠话,必然说到做到,现在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众人皆有些泄气。
容婉吟却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怂恿萧沐道:“不如你把师父灌醉,我去师父房里一探究竟?师父这表现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我不把那铜铃铛翻出来!”
萧沐冷哼一声:“我可不敢,师父知道以后,非把我腿打断,再说了,平日里我都不让他喝酒,现在突然灌他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师父能相信我才怪。”
容婉吟和萧沐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颜明彰,笑得很是灿烂。
颜明彰有些慌:“不行的,我骗人没经验……欸……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