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寨子,吸生人气,我以李家之名镇你,你可伏法?”
李镇挑起半死不活的蛟祟娘娘。
浑身鳞片被剥了干净的蛟祟娘娘,怨毒抬头,恶狠狠道: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美曰其名为死去的生人报仇,不过是想将本宫收在你麾下罢了……恶心的李家人,自古都是!”
李镇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一翻槊柄,直将镇仙槊天捅进蛟祟娘娘的脏腑,地上的血色更加浓郁。
那滩绿色脓汁里的癞子脸已经欲哭无泪,只能大叫:
“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娘娘,她在冥府受无间苦三甲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重返阳间的机会……
求求大人了,这本化脓经,小人交给您!”
李镇低笑一声,扫了一眼癞子脸:
“杀了你,你的所谓的化脓经也是我的。”
“……”
镇仙槊反复在蛟祟身上捅刺,癞子脸就跟被黄毛牛了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那蛟祟也惊了,气若游丝,大口吐着绿色鲜血的同时,低声道:
“本宫好歹是蛟……蛟龙命,晓得很多秘法古籍,更有很多宝贝还藏匿阳间,你当真要杀我?”
李镇淡淡一笑,又给蛟祟娘娘来了两下。
“当真以为本世子会差你一个半只脚跨入断江的妖祟?
你那点东西,忽悠忽悠常人还行,对本世子毫无用处。
况且,方才喊打喊杀的不是你?真杀你,你又不乐意了。”
“……”
蛟祟娘娘抬起头,看向李镇,眼里的怨毒终于蜕变成无奈。
“刚出冥府,便遇到李家世子,也是我倒楣了。
李世子要杀要剐,我已无力反抗……”
李镇闻言一笑,又抬起长槊,便对准蛟祟娘娘的脖子砍去。
“别别别——”
蛟祟娘娘尾巴一扬,便轻轻抵长槊的槊尖,
“世子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在冥府受苦三甲子,本就不易,如今已成妖祟,再身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镇闻言,收起长槊。
便张嘴一吐,金色的猴脸蜈蚣又蜿蜒爬出,跃到了蛟祟娘娘的身上。
“这……世子丢给我的是什么?”
“放轻松,猴奴儿蛊而已,你们这些妖祟浑身都是心眼,不下点猛料怎么行,若你有反叛之意,死就是了。”
李镇淡漠说完,站起了身,收起了那张山水画卷。
蛟祟娘娘抬起头,看着李镇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恍惚。
本以为在冥府受无间之苦三甲子,侥幸脱离苦海瞒天过海成半步断江,便能多少在李家手里讨得些好处……
出了阳间之后,好消息李家没了。
坏消息,连李家的遗孤都打不过……
……
……
哀牢山,密林之间,水鬼潭里疯狂冒泡。
老蛟心中大颤,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腹部捅了对穿,且还不止一下……
“我那妹子与我双胎同生,莫非已经遭了李世子的毒手……”
“我为他李家镇守水鬼潭甲子余,如今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要搭上我那刚从冥府里爬出来的妹子?”
歘拉——
老蛟的脑袋从水鬼潭里探出,而后是褐色的鳞片,足有三丈之长,水缸之粗,可欲要从潭里跃出来,身上却束缚数道锁链,冰霜覆盖铁链,捆绑着老蛟。
轰隆——
雷声滚滚,自头顶劈下。
径直劈砍在锁链之上,那缠着冰霜的锁链,竟是一瞬断了。
“阿妹,坚持住……”
哀牢山涧,林子里诡祟纷飞,鸟窜鼠藏。
便见一道黑影,往着天穹飞去。
“啪!”
那道断裂的冰霜锁链,径直飞入天幕,拴在老蛟的身上。
那锁链下方用力一甩,便叫老蛟重新拖回了密林之间,重重砸落在地。
老蛟愤恨睁开眼,却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一个老汉儿,穿着粗布衣裳,浑身沾着血迹,背也挺不直,就这样静静看着垂落地上的老蛟。
老蛟缩回成人形,浑身褐色鳞片泛着淡淡的微光。
她抬起头,愤恨看向驼背的老汉。
“狗日的李家人,我苦守水鬼潭甲子余,如今便落得这个下场!?我妹子刚从冥府出来,初化蛟劫,便要遭人屠戮?!”
驼背老汉嘴里噙着一个烟斗,吧嗒吧嗒吐出了一口烟气。
“早说过了,将你养成我家镇娃子的仙家,现在落得这般鱼死网破的下场,何必呢……”
老蛟抬起头,一双狭长的双眼里映着驼背老汉的身影。
“那是因为我看不见李世子的希望!可谁能知道他如今会有这般能耐!”
驼背老汉眼神深邃,低低一叹,拍了拍身上的血迹:
“是啊……
谁能知道我家镇娃子能一年的功夫便成双门道定府,这般天赋,怕是其父李龛,都要略输一筹……
娘娘,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我李家世子虽背负天煞孤星的命格,却要成就李家世上入门最快的定府……
后悔么?娘娘。”
驼背老汉细细打量着老蛟。
老蛟一言不发,看向他,“你身上这么多血?”
驼背老汉低低一笑:
“有个不起眼的赊刀人,想拿过马寨子证道,可他不知道的是,过马寨子里高人云集呐……
还轮不到本管事出手,这小赊刀的血,便溅了我一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