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放肆!”
那几个奴才根本挡不住对方。
“快,快跑。”
“那二皇子呢?”有胆小的奴才不停地往后面躲。
“哎呀,还管他做什么!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他就是死了,被老鹰叼走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被废掉的皇子,搭上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对方来势汹汹。
谁知道是不是齐肃的仇人。
他们这些奴才一走,齐肃眼睛就亮了一瞬,他看着来人身上的衣袍,“你们是左相府的。”
“是。”
领头的手一挥,立刻有人上前,替齐肃开了锁链。
齐肃冷笑。
“你们来救我也没用,父皇已经铁了心要废掉我,从现在起,我已经没有任何……”
价值。
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他猛然察觉到,左相派这些人来,未必是要救他!
反而,可能要灭口!
他们一起密谋了宫中诸多重臣,如今他出了事,齐帝若是追究,第一个被牵连的应该就是左相。
当下,齐肃屏住了呼吸,一步步往后面退。
他以为自己不动声色,可是一支利箭早就瞄准了他的胸口。
“二皇子,一路走好。”
那人一个手势,后面百箭齐发,齐肃当即倒在了雨水泥地之中,他呜咽着痛苦不已,想要挣扎,却无力回天,咽了气。
那些人的马蹄在周围绕了一圈。
“撤。”
……
宫墙深深。
萧苓出宫之前,特地绕路到了福寿宫外,隔着楼阁,远远地看到了萧芝芝。
萧芝芝裹着银色帽裘,远看的时候还真与沈非晚有几分相似。
父女相视。
萧芝芝抬起胳膊,用力地挥动着。
昨夜里,她一直没有合眼,生怕今早会有什么噩耗。
可听到来通禀的太监说了一通,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萧苓翻身上马,出了宫门。
丫鬟珠儿跟在萧芝芝身后,“小姐,您说世子爷会向陛下要什么样的赏赐呢?”
萧芝芝琢磨了一阵,摇头。
“不知道,爹爹的心思,我一向都猜不到,不过我想大概与娘亲有关吧。”
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这场雨下得真是及时。”
宫门外,不止侯府的马场在,昨日就入了宫的萧老侯爷也在。
他撑着拐杖,远远看着萧苓从宫中骑马而来。
他深不见底的眼中,透出淡淡厉色,“居然未出宫就上了马,这是大不敬。”
可萧老侯爷也就是说说。
他并未苛责萧苓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心里比任何人清楚,如果萧苓不够张狂,那根本无法从昨夜全身而退。
有时候,能够保护自己的不止是隐忍,还有一身的荣光。
“非晚。”
萧苓看到马车的那一瞬,便纵马疾驰而来。
却不见沈非晚的身影。
“夫人……”
竹影立刻从马车里掀了帘子,“姑爷,小姐受伤了。”
萧苓什么都顾不上,直接翻身下马,钻进了马场。
萧老侯爷等在旁边,挥了挥手,“罢了,回府吧。”
有句话佘夫人说得很对,自从成了亲,萧苓的眼中除了沈非晚就没有别人了。
一行人回了侯府之后,萧苓立刻喊来了薛洺。
但把脉之后,薛洺只说是外伤。
“也可能与心脉郁结有关,夫人这病症还是要静养。”
药方都是医病不医心。
萧苓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又听到冷飞禀告,“世子,武将军已经带着虎符军的将士回了军营,皇上也重新下旨,由何尚书带着人马即刻起程,前往灾区。”
“而虎符军将于明日起,正式解散,所有人都会遣送回乡。”
这就是萧苓在御前冒死求的赏赐。
不为永安侯府,也不为他自己,而是希望虎符军及军符的争夺到此为止。
与其让皇子们为了夺位,再去争权,倒不如,萧苓自己断了虎符军的路。
对虎符军的将士们来说,这也是一了百了的办法。
若不然,就是整日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对永安侯府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一举数德。
萧苓也乐得清闲,自此便是散漫世子,无人在意,也无所谓。
他一双冷眸,只看着床榻上的女子。
冷飞见状,低头退下。
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萧苓立刻惊坐起来,就见着沈非晚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醒了?”
他嗓子有些哑,当即便要起身去给沈非晚倒水,再把薛洺叫过来,好好的瞧瞧。
生怕沈非晚还有哪里不舒服。
殊不知他刚刚一动,就被沈非晚拉住了手腕。
她的手还虚着,没有多少气力。
“萧苓,你别走。”
她开口,不再唤他世子。
萧苓这边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夫人。”
沈非晚缓缓扯动唇角,“我想同你说几句话,现在不说,我不知何时才有勇气……”
莫说一句,便是千句百句,他也都依着她。
当下,萧苓便转身回来,在她床边,一直等着,“夫人说吧,我都听着。”
“其实我……”
此时,侯府主门外。
佘夫人哭得眼泪纵横,手里还拿着寺庙大师给她的签文。
“侯爷!”
“你快来看看吧!咱们侯府出了妖孽啊,自从她进了侯府的门,侯府就动荡不定!”
“那跳井的丫鬟和何姨娘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佘夫人哭喊着就进了书房。
直接把签文丢到了萧老侯爷面前,“你快看啊,这是大师亲自为我……”
哪知道,萧老侯爷只是扫了她一眼,看清她脸上的泪痕,“所以呢?”
“什么?”
佘夫人动作一僵。
她后面准备了那么多话,这会儿还都没说出口呢。
萧老侯爷瞧着她,忽然摇了摇头,“府中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把侯府搅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吗?”
佘夫人倒吸了一口气。
她早就想到,一旦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萧老侯爷一定会维护萧苓和沈非晚,却没有想到,她现在什么话都还没说,他就这么冷漠防备。
“侯爷,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