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芝芝认认真真地点头。
抬起藕臂便抱着了沈非晚,“娘亲,都是女儿不懂事,以后再不会说那样的话来伤您的心了。”
沈非晚清浅的嗯了声。
再拉起萧芝芝的手往外看去,正瞧着萧苓从外面回来。
可他一脸急色,目光冷凝,显然是带着火气回来的。
后面冷飞和覃将军都跟着,还有几个生面孔。
“娘亲,爹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生气了?”萧芝芝光是远远看着都觉得有些害怕,不由得往后面退了半步。
沈非晚适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多半是有正事要谈,咱们先……”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竹影匆匆的脚步声,“小姐,您快看看这个。”
她端着一个素锦盒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的雕花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凡品,怕是宫中才有的贵重物件。
“是什么?宫中的赏赐?”
沈非晚眸子暗了一瞬,她怕来不及应对,就被有心之人视为了刀俎上的鱼肉。
竹影摇摇头,“是肃秦王府送来的,说是咱们世子昨夜……留宿在肃秦王府,这是阮郡主派人送来的,说是世子落下了。”
“肃秦王府?”
沈非晚在脑海中琢磨着这个名字。
一段被尘封的往事被引了出来。
竹影瞧着自家小姐的表情,低声说,“也就是一般的物件,也不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奴婢这就收起来。”
要是人家特意送来的,岂不是明摆着让萧苓心神向往,倘若昨晚,世子真的做了出格的事儿,那她们小姐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竹影更加着急了。
倒是沈非晚只是静默了一瞬,忽然想到那日沈怜心说的话,萧苓在与她成亲之前,可是整个大齐威风凛凛的战神将军,仰慕他的京中贵女并不在少数。
若非他被佘夫人不喜,永安侯府又腹背受敌,这样高攀的亲事可轮不到沈非晚头上。
她敛去眸底的神情,“既然是给世子的,那便送去吧。”
“小姐……”
竹影跟着着急起来,往日里她们小姐那般聪慧的人儿,怎么此时竟然……
“这里面若是他们旧时的往来信物呢?”竹影说着,又紧忙低下头去,“是奴婢越矩了。”
这话本就不该她们来说。
沈非晚牵着萧嫣然的手,缓缓一句,“若是世子想,便是直接去了王府提亲,娶了做平妻,都是我奈何不了的事,只是一件礼物罢了,不必这么介怀。”
“况且……”
沈非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缓缓叹了声,拉着萧嫣然走了。
竹影站在原地,急得不行。
再一转身,忽然就看到原本在书房忙着公务的萧苓站在那儿。
慌忙中,竹影跪了下去,“世子!”
萧苓并没怪她,只是看着她手中之物,眉宇横拧。
“这是什么?”
“是……肃秦王府送您的东西。”
竹影心中不愿,却也只能把东西双手奉上。
她也不明白,沈怜心恨不能把萧念安看得死死的,怎么她们小姐就这么不在乎世子!
连世子夜不归宿,都不曾过问一句。
这么下去,她们院子里岂不是很快就要有新的姨娘了。
还是,平妻?
竹影低下头,为自家小姐不甘心。
……永安侯府的马车刚在街上停稳,就迎面过来两人。
“敢问,可是世子夫人?”
马夫应声。
对方立刻道,“请随我来。”
接着一顶轿子从巷子里被抬了出来,里面坐着的女人微微掀开帘子。
往外瞧了一眼之后,就立刻落下手臂,“快点走吧,一会儿宫门都要关了。”
“是。”
马车里,萧嫣然拉紧了沈非晚的手臂,“娘亲,咱们真的能进宫吗?”
她不止一次见到沈怜心为了进一次宫,在侯府里闹得不可开交。
她知道娘亲很有办法。
但这回,真的那么简单吗?
沈非晚嗯了声,顺手帮她整理着额角的碎发,“这呀,都是你的功劳。”
萧嫣然眸子睁得老大。
“我?”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沈非晚,“娘亲定是在逗我,我既没有娘亲聪慧,也没有阿姐乖巧,哪里就有了入宫的本事了。”
沈非晚拉紧她的小手,“娘亲说你有,你就是有。”
萧嫣然还是疑惑不解。
“好娘亲,你就告诉我嘛。”
离着宫门还有一段路程,沈非晚缓缓道,“还记得你上次披着锦衣进宫吗?从那日起,京中贵女们纷纷效仿你的穿着打扮,就连宫中的娘娘,也十分喜欢。”
“娘娘!”
萧嫣然惊呼一声。
她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有那么厉害。
沈非晚话里话外都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夸奖。
“你举止优雅,仪态大方,自然是多少贵女都向往的模样。”
这与萧嫣然的天生姿色有关,也与孟嬷嬷的教导有关。
更有沈非晚上下操作打点,再加上赵家商行……
京中各处都是萧嫣然曾经用过的首饰款式,一经售卖,便会立刻被销售一空。
后来赵雪蓉就等到了一位贵客。
就是那日在宫殿之上,替她们姐妹俩美言的宜妃娘娘。
宜妃并不眷恋盛宠,但她十分爱美。
想着法的出宫,找到了赵雪蓉,不仅得到了云国女子驻颜有术的法子,还吃到了许多宫中没有的异域美食。
一来二去,她便与赵雪蓉相熟了。
这才有了今日借宜妃的光,得以入宫。
按着宜妃的原话,“若是你想入宫,我便让人去福寿宫问上一句,太后一句话,那便是想什么时候入宫都可以。”
但沈非晚并不想那般大张旗鼓。
听得沈非晚说完,萧嫣然亮晶晶的眸子里就只剩憧憬。
“娘亲,你真厉害!”
“我?”
沈非晚眉头缓缓收紧,“你不觉得是娘亲管的太多,计较的太多吗?”
或是心机太深。
总是把所有人和事都算计在内。
这般计较,总不该是世族贵女该有的模样。
这也是沈非晚一直以来被萧念安不喜的缘由。
上一世,她不知听过多少次那样难听的谩骂,隔了这么久,那些话依旧是在她心口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