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薄景他们受了很重的伤!”
林之景一边用金属异能加固蛋壳,一边劝导叶希安:“你要是不把他们放出来,那就是只有死了。”
“叶希安,你真的想要我们都成为虫族的孵化床吗?”
叶希安抿着唇,有些难以抉择,理智告诉她,此刻她应该把薄景他们放出来抵抗虫族,但想到薄景他们一身是血的场景,又想:现在放他们出来那不就是去送死吗?
“安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之景眉眼下压:“我们雄性本就是靠拼命才能活下来的存在,你不能因为心疼他们,就剥夺他们能够生存的唯一手段吧。”
“与其护着他们慢慢等死,不如让他们出来拼一把,活下来那就是幸运,死了也不后悔,最起码他们是为了保护雌性而死,不要再犹豫了安安!”
叶希安心脏像是被人抓紧,紫色的眸子涌上泪水,她第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好,我放他们出来。”
薄景三人突然到了小世界,立马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声在小世界呼喊叶希安,急的简直团团转。
好在没过一会又被放了出去,没有时间给他们发呆,先是各自用异能再次加固蛋壳,随即继续进行战斗。
叶希安虽然松口让薄景他们战斗,她自己也没有闲着,眼神一凛,紫色的瞳孔中光芒流转,精神力化作实质。
精神力异能等级上了四级之后,她的精神力丝已经可以如同藤蔓一般作出实质性攻击,而对方还看见她的精神力丝,简直就是偷袭的最佳武器。
薄景看到空中有些虫子突然凭空落下,就知道叶希安出手了,眼神出现不到一秒的柔软,随即变得更加狠厉,疯狂的收割着屋里虫族的性命。
随着时间流逝,几人都都感觉到异能即将枯竭的预兆,他们的四肢开始无力,眼前也阵阵发黑。
叶希安睁开眼,命令林之景:“我不需要你在这护着我,出去和薄景他们一起!”
林之景眸光闪烁:“可....”
“没有可是,我让你去你就去!”
她这次没有之前故作凶狠的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而是真正让林之景感受到了来自雌性的支配,就像是空有其位的皇帝在看到自己的百姓受苦受难后,突然有了帝王的果决与气势。
主神星的兽人说得不错,当雌性真正成长起来后,完全担当得起一个领导者的责任。
“好。”
林之景快速打开蛋壳一跃而出,又立马封死,难免有几只溜了进去,但他相信叶希安可以处理的掉。
林之景一出手就是千万银针如雨降落,扎死虫子后又立马自动抽离,可以反复使用。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季将辞脸色苍白的吓人,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气血仿佛一次性亏空了。
“还不是你们太菜了,你们最好撑住。”,林之景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最好能撑到联邦派来军队救援。”
此话一出,众人的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联邦的军队肯定先支援一环的家族,他们在二环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恶战,很有可能他们中将有人再也看不见叶希安了。
*
地上的飞虫堆了一层又一层,高度已经漫过了薄景他们的膝盖,林之景的银针只剩下可怜的几根,艰难的阻挡周围的飞虫。
而薄景和季将辞,弋阳早已没了异能,他们手里拿着平时切菜的菜刀胡乱的对着空中砍着。
四个人浑身浴血,蛋壳内的叶希安泪流满面。
她不想在这种时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林之景...薄景....季将辞,弋阳。”
叶希安红着鼻子呼喊他们的名字。
沉闷的呼唤从厚厚蛋壳中隐隐传出来,但还是被四个雄性听的一清二楚。
“安安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薄景语气虚弱,但依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楚些。
“没错老婆,就算是我们死了,也肯定不会让这些该死的虫子碰到你的。”
弋阳虚的都开始吐舌头了,依旧学着薄景安慰叶希安。
直到四人力竭,林之景单膝跪地,双手费力的撑在地上,他抬起血淋淋的眸子看向窗外。
“妈的,联邦是吃屎的吗,这么慢。”
薄景苦笑一声:“林之景,没想到你也会说脏话。”
他们看向还在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飞虫,知道自己撑不住了,于是最后加固了蛋壳,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瞬间密密麻麻的虫子像是带着强力胶水一般粘附在他们身上,开始疯狂吸血。
下一秒,地上的四人再次消失不见。
没错,是叶希安看他们实在撑不住,又把他们传送进小世界了。
叶希安抱着身体,感受着蛋壳被外面的飞虫撞的嗡嗡作响,最终蛋壳还是破了。
坚固的蛋壳一但有了缺口,那崩散就是瞬间的事情,叶希安在蛋壳彻底裂开的一瞬间跑进了薄景的房间,反手就把门给锁了。
她跑到窗户边,想要从窗户跳下去,只是看见窗外的场景,她觉得自己还是留在屋子里等死吧。
就在她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周围的温度迅速飙升。
“轰!!”
一声爆炸在门外炸响,就连薄景的房门都被直接冲破开了,火焰如炽烈的花朵盛开在门前,将叶希安整张脸都照的红扑扑的。
火焰呈赤红色,外周隐隐泛蓝,温度高得惊人,虫族坚硬的甲壳在火焰中迅速融化、碳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传出一阵阵焦臭味。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叶希安下意识眯起眼。
火光映照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与危险隔绝。
那人转过身,熟悉的俊朗面容上沾染着些许烟尘,鼻青脸肿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正是顾沨。
他喘着气,眼神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叶希安。
“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急促。
而他头顶那对一直被他视为残疾和耻辱的犄角,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如同熔岩般的暗红光晕,与他周身的火焰气息隐隐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