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得很清晰。
程宴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像被点了穴,目光死死黏在那些照片上。
“卧……槽……”程宴西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僵硬地转过脑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容予铮暴怒的脸和陆昭野狼狈却执拗的脸上来回扫射。
他伸出一根手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先指向容予铮,又指向陆昭野,再指向那些照片,声音都劈叉了。
“你……你……你们……她……嫂子?!陆昭野?!我艹啊!!!陆昭野你他妈喜欢的人是嫂子?!容哥的未婚妻?!你俩……你俩搞一起了?!”
他像是终于消化了这个惊天巨雷,整个人都炸毛了,猛地跳开一步,远离风暴中心,指着陆昭野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陆昭野!你他妈……你他妈真行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搞兄弟媳妇?!当小三?!还当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又猛地转向容予铮,一脸崩溃:“容哥!你……你打算怎么办啊?!”
他语无伦次,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帮容予铮?
那是兄弟被绿,天理难容!必须帮!
可陆昭野也是他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容予铮眼神冰冷,“怎么办?敢碰我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什么狗屁兄弟?从今天起,他不是了。”
陆昭野声音平静,“阿铮,我说了,对不起你,我认。但姝朵,我绝不放手。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好啊!你以为我不敢?!”容予铮又要上前。
“停!!!”程宴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扑过去死死抱住容予铮的腰。
“哥!哥!容哥!冷静!千万冷静!杀人犯法啊!为了个女人……不值得!不值得啊哥!”
他简直要哭出来了。
他又扭头冲陆昭野吼:“陆昭野!你他妈闭嘴行不行!还嫌不够乱吗?!当小三你还当出优越感了?!赶紧给容哥道歉!认错!保证再也不联系了!快啊!”
他疯狂给陆昭野使眼色。
陆昭野却像没看见,只是死死盯着容予铮,一字一句:“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会放手。”
“你听听!你听听!容哥!这王八蛋没救了!”程宴西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他脑子被门挤了!被驴踢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先回去!从长计议!啊?从长计议!”
程宴西感觉自己的脑浆子已经变成了沸腾的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冒着绝望的泡泡。
眼前这两个疯子,一个像被抢了心爱骨头的疯狗,一个像中了邪非要啃别人骨头的傻狗,眼看就要把对方咬得血肉模糊了。
“停停停!都他妈给老子住手!”程宴西的嗓子都快喊劈叉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再次挤到两人中间,感觉自己像个夹在台风眼里的可怜肉饼。
“容哥!陆昭野!你们清醒一点!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跟俩抢玩具的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
容予铮一拳挥空,砸在程宴西厚实的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程宴西你让开!我今天非废了他不可!敢碰我的朵朵?!我要他后悔生出来!”
陆昭野毫不退缩:“来啊!容予铮!看看谁先废了谁!朵朵不是你的所有物!她有自己的选择!”
“选择个屁!她选择给你当见不得光的小三?!”容予铮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又想扑上来。
“啊啊啊啊——!”程宴西彻底疯了,他猛地松开两人,左右看了看,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露台角落装饰用的一个插着干花的青花瓷花瓶上。
那花瓶,一看就很结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作死的计划在程宴西被绝望烧糊的脑子里成型了。
“行!你们牛逼!你们能打!”程宴西一边吼着,一边将花瓶抱起,“都他妈给老子消停会儿!让世界清静清静!”
容予铮和陆昭野正互相揪着衣领,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瞪着对方,完全没注意身后程宴西的动静。
“容予铮!你他妈就是个控制狂!”
“陆昭野!你他妈就是个下三滥的小三!”
“朵朵是我的!”
“她才不是你的,她是我的。”
就在两人再次剑拔弩张,眼看第二回合肉搏即将开打之际——
“哐当——!!!”
一声沉闷又带着点清脆回响的巨响,突兀地响彻露台。
只见程宴西高举着那个巨大的青花瓷花瓶,将花瓶底部精准地砸在了容予铮的后脑勺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容予铮揪着陆昭野衣领的手猛地一松,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漂亮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瞳孔茫然地放大。
他身体晃了晃,然后“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栽倒,脸朝下趴在了昂贵的地毯上,彻底不动了。
陆昭野保持着被揪衣领的姿势,金丝眼镜早就没了,他半边脸肿着,嘴角带血,此刻却完全僵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趴着的容予铮,又看看程宴西手里那个花瓶。
最后目光落在程宴西那张混合着惊恐、决绝、以及“完蛋了这下真玩脱了”表情的脸上。
“你……”陆昭野刚吐出一个字。
“哐当——!!!”
又是一声同样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程宴西没有丝毫犹豫,在陆昭野惊愕的目光中,再次高举花瓶,以同样的姿势结结实实地给陆昭野的后脑勺也来了一下!
“噗通!”
陆昭野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神瞬间涣散,身体软绵绵地跟着容予铮倒了下去,正好并排趴在了容予铮旁边,脸也埋在地毯里。
世界,终于清静了。
露台上只剩下程宴西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地上两个顶级富豪不省人事的“尸体”。
程宴西握着那个凶器花瓶,他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位“好兄弟”,一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
完了,这下真芭比q了。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也坐倒在地毯上,后背全是冷汗。
“我的妈呀……佛祖耶稣玉皇大帝……我干了什么……”程宴西看着手里的青花瓷花瓶,又看看地上那两颗价值连城的脑袋,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容哥……昭野……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这是……我这是为了世界和平!对!世界和平!”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探了探容予铮的鼻息。
嗯,还有气儿,挺均匀。
再探探陆昭野的。
嗯,也有气儿,就是有点微弱,有可能是被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