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你在做什么?!”,
房间中没有设隔音阵法,鹤立山将他们的谈话尽收耳中,
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只是看向了许山河手旁的两个布袋。
他的面色刷的一下变了铁青,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显得很是用力。
“大哥,我……”,
许山河脸上多了一丝慌乱,逃似的站起了身来。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不明白,鹤立山佯醉,就是为了抓个现行。
“鹤大人,大家都是道友,火气别这么大,”,
坐在一旁的木刻舟,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朝着鹤立山走去,
“鹤道友,你也明白在这坊市的难处,我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让大家有个照应。”。
原本谈论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让他转移了话题。
木刻舟缓缓走了过去,放在身后的手却攥的有些发白。
他不清楚鹤立山到底有没有听清他们谈论的事情,只能尽力将事情朝着无关轻重的地方靠拢。
趁机给一旁的许山河打了个手势,想要让他配合自己。
不怪他担心,若是这事被赵家人知道,定然会少不得一阵清算,如此严重的事情,容不得他不谨慎。
“哼,”,鹤立山轻哼了两声,没有搭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许山河,将他盯得直发毛。
“大,大哥,”,
许山河心中也是慌乱的不行,一眼便看见了木刻舟身后的小动作,定了定神,
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鹤立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若还认我这个大哥,就给我过来!”。
许山河哪敢犹豫,连忙走了过去。
见到他这副模样,鹤立山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些什么,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房外走去。
路过木刻舟时,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着肃杀之气,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木刻舟不语,只是下意识的滚动了两下喉结。
眼看着鹤立山走到了门口,却忽的停了下来,背对着木刻舟,语气带了一丝冰冷,
“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若是再敢打一些主意,莫要怪我将事情并告到执事那里。”。
鹤立山说的有些模糊,木刻舟背在身后的手却攥了又紧。
目送两人走出了房间,木刻舟连忙追了出去,直到看见二人下楼,走出了大门,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木刻舟确信,鹤立山一定是听到了,刚才的谈论,只是不知为何,竟然也选择隐瞒了下来。
他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去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两袋灵石,不由得哼笑一声,微微扬起了嘴角。
‘哪有这么容易就轻易断的,他还会回来的……’。
……
李落枫就那样随意的靠在酒楼的门框上,见到鹤立山二人出来,便连忙跟了上去。
鹤立山不说话,只是在前面沉默的道路,有些心虚的许山河没敢多问,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三人就这样七拐八拐的回到了三人的洞府,三人刚踏入院落,鹤立山便沉声开口,
“落枫,把院门关上,我有话要和山河说。”。
李落枫应了一声,将院门关上后,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站在了一旁。
见到这肃然的一幕,许山河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茫然的看着鹤立山,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开口。
“木家人让你干什么?”,鹤立山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害,也没啥,就让我照顾一下他家酒楼的生意。”,
许山河有些勉强的尬笑了两声,似乎还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许山河,”,鹤立山厉声呵斥,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糊弄我吗?!”。
许山河浑身一颤,只感觉浑身刺挠,站在那里颇为难受。
他还有些犹豫,但瞅见鹤立山肃然的面容,又顿了顿,喉结滚动,想说的话似乎已经堵在了喉咙中。
“木家,木家人让我在谷口执守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山河终于松了口,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他们会用马车将一些散修带进来。”,
“糊涂,为了灵石,你连命也不要了!”,
鹤立山只觉得气血直冲脑门,周身的灵力都有些紊乱。
和他隐约听到的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被赵家的执事知道了,不知该是怎么样的下场!
“我,”,许山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有些闷愣的越过他的身旁,朝着着院门走去,
“我去和执事说明此事,不会连累你们。”。
“你若是想死尽管去!”,鹤立山顿时来了脾气,疾步如火的走了过去,一把拎住了他的衣衫,
“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知轻重,老子要不是拿你当兄弟,早不管你了。”。
鹤立山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许山河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低着头,闷声不语。
“这件事,我给你瞒下了,你们谁也别再提!”,
鹤立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许山河浑身一颤,有些怔愣的抬头,却见鹤立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伸手拍向了自己的肩膀,
“你以后也莫要再去找那木家人。”。
……
赵家,飞瀑峰,
距离赵白行与吟风月的交谈已经过了数日。
“就在这吧。”,吟风月走到了青猿果树旁,盘膝坐在了树下的巨石上,似乎是要在此修行。
赵白行都那般说了,她便也不再顾虑,认真修行了起来。
青猿果树虽然只是一阶上品灵植,但长的如此高大繁茂,少说也有个几百年。
吟风月修的是《生木灵诀》,与其相互助应,借着青猿果树的浑厚木力,巩固自已的根基。
树叶摇动,沙沙作响。
随着吟风月运转功法,一道道深绿色的木灵力从其背后的青猿果树上散发出来,
远远望去,好似一条条绿色的飘带,在风中摇曳,汇聚到吟风月的体内。
“呵呵,这般声势,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突破炼气九层了。”,
瀑布飞溅,上方的玄蛇亭中却多了两道身影。
赵白行眯着眼看向远处的巨树,嘴角含笑,慢条斯理的捋的下巴上的胡须。
站在一旁的赵千均将手搭在栏杆上,沉默不语,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赵白行带他来的,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赵白行是铁了心要将筑基丹让给吟风月。
想到这,赵千均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日后,你若是站到了老夫这个位置上,自会明白。”,
赵白行毫无预兆的开口,将手背在身后,背对着他,声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