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灵气了,你瞅这景儿,山清水秀,一步一景,全是福地。”肖洛也不禁感慨。
他们一路游走,参观将近一个时辰,依旧兴致盎然,不愿离去。
最令几人惊讶的,还是这禁地中的药圃。
只见无数灵草错落有致地生长在各个灵田中,药香缭绕,颜色斑斓,其中不乏珍稀灵材,根茎粗壮,叶片晶莹。
“兄弟们你们快来看,这株赤元果少说也有千年药龄了!”赵三炮指着不远处一株红光隐现的果树,眼睛都直了。
“那边的月幽草也不是凡品,叶脉紫中泛蓝,根须沉沉垂地,少说也得两千年。”
古月儿走在后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边,那原本只是随处可见的野草,竟也透着淡淡灵气。
她忍不住轻声感慨:“这地方,简直比我们宗门的核心药田还好数倍。”
几人相视而笑,连连点头。
他们这才终于明白,何为真正的大族底蕴。
不仅灵脉贯穿、仙山耸立,连最寻常的花草树木,也都是上了年份的灵药。
要知道,这些灵药若是在下界,哪怕一株,都价值不菲。可到了这里,竟被随意种在路边,甚至不设任何禁制,真不怕被人偷了去?
“肖洛,你说咱们要是把这些灵药都给收了,回头用来炼丹,是不是能直接起飞?”
赵三炮眼睛亮得惊人,就像老鼠见了油,贼人瞧见金银珠宝,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个死脑筋的,能不能别给晨哥丢脸?”
肖洛皱起眉头,一个脑瓜崩弹在赵三炮脑门上,力道之大,直接把赵三炮敲得呲牙咧嘴。
“咱们现在也算是晨哥的娘家人了,注意点格局!格局懂吗?”
他严肃的模样让赵三炮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点头服软。
不知何时,叶晨带着燕胭已悄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看着几人像孩子般在后山灵地中游玩,心中不觉一暖,也没急着出声打扰,直到他们几乎逛得差不多,才缓缓开口:
“怎么样,这地方住得还习惯吗?”
“晨哥!”
“二弟!”
“叶大哥!”
几人同时惊喜出声,脸上纷纷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适应!怎么可能不适应!”
赵三炮立马嚷嚷起来,“我恨不得天天住这儿!这里不光灵气浓郁,连空气都是香的!”
看他那副陶醉的样子,活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引得众人一阵好笑。
“晨哥……这里确实很好,就是怕适应太久,我们真就回不去了。”
肖洛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底虽有欣喜,却也透出一丝清醒的担忧。
他知道,这一切来得太快太梦幻。
他们终究来自下界,哪怕现在叶晨风头无两,可若说他们这些人真能在上界扎根落脚,还为时尚早。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叶晨收起了笑意,目光一沉,整个人气场骤然变化,肃穆中带着凝重。
他这副神情,众人都极少见过。一旦露出这样的神色,就代表着有要紧之事。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凝神聆听。
“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都将站在一个全新的起点上。”
叶晨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句句铿锵。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要常驻上界了。而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学会适应这里,为以后的落脚扎根做好准备。”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变色。
在上界落脚?这个想法他们不是没有过,可那只是奢望,是遥不可及的理想。
他们清楚自己的实力放在上界或许能算中等偏上,但相比那些真正屹立顶峰的古族、宗门,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再加上他们出身下界,天然就会受到排挤与轻视,这种情况下想要生根发芽谈何容易?
众人心头沉甸甸的,却又无从反驳。
这时,莫霖忽然出声了:“三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站出来时目光复杂,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沉重。
叶晨回眸看了他一眼,似是早有预料,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
“二哥尽管说。”
“那我就直言了。”
莫霖迟疑片刻,终是压下心中顾虑,“这里是燕氏的地盘,若我们长久住在此处,享受其庇护,就算适应再好,那又如何?到了最后,是否仍只是燕氏的附庸?”
“我们会不会,永远都只能在他们的屋檐下生活?”
这话说得很重,也极有分量。
众人听完皆是一惊,纷纷看向叶晨。
叶晨却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略微沉凝,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仿佛穿透了这片灵地,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风吹过山林,枝叶沙沙作响。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燕胭下意识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他才回过神来。
“我明白你的担忧。”
叶晨点头,“我带你们来到上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们躲在别人背后。”
“我希望我们每个人,哪怕是来自最卑微的下界,也能在这片天之上,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位置。”
“哪怕这路再难,也值得去走一遭。”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赵三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洛沉默片刻,忽然点了点头:“那晨哥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这一次,叶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头望向苍穹,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先从眼前的比斗开始,然后……一步步将根扎下去。”
众人心头剧震,皆从叶晨的眼中,看到了那份不容动摇的决意。
莫霖闻言,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早该知道,叶晨从来不是一个甘愿寄人篱下的人。
只是身处上界,这条路注定坎坷,注定不会太平。
但最终,他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燕氏,作为如今上界炙手可热的大族,早已隐隐有问鼎第一的趋势。
有这样的庞然大物作为靠山,表面看是极大的优势,可若永远躲在伞下,便永远无法真正凌空展翅,只能活在他人的荫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