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来,没事吧,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李莲花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角丽谯。他的目光迅速地在她身上扫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角丽谯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我没事,就是在普度寺多待了一会儿,回来后和婉娩一起休息了,忘记告诉你了。”
李莲花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他的眼神依然有些疑虑。不过,他并没有追问角丽谯在普度寺的具体情况,因为他知道,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角丽谯自然会告诉他。
“没事就好。”李莲花说。
然后角丽谯话题一转,“比起我,你这边的问题才大吧。百川院的人可不是傻子,你的身份他们不可能不怀疑。”
李莲花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啊,李相夷确实死在东海了,我是李莲花,这是事实。”
角丽谯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也骗了。婉娩那边暂时离不开人,知道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莲花心里明白,乔婉娩的状态确实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顾。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人守在乔婉娩身边比较妥当,于是便点头同意道:“嗯,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找你的。”
乔婉娩悠悠转醒,朦胧间,就瞧见角丽谯坐在屋子的桌旁。那身影在晨光中隐隐绰绰,却莫名让她心安。她恍惚了一瞬,心中竟涌起一股温暖。
乔婉娩轻轻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缓步走向角丽谯。角丽谯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嘴角微微上扬。乔婉娩走到桌前,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问道:“你怎么不多睡会?”角丽谯看着她,眉眼含笑:“我睡不着了。”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乔婉娩看着角丽谯,只觉此刻时光静好。角丽谯起身,从一旁拿起茶壶,为乔婉娩斟了一杯茶,动作轻柔而熟练。茶香袅袅升起,乔婉娩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暖意从唇齿间蔓延至全身。
“谢谢你。”乔婉娩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角丽谯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无需言谢,以后有我在。”乔婉娩心中一热,眼眶微微泛红。她从未想过,在这复杂的江湖中,还能有人如此真心待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她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她们无关。这一刻,乔婉娩只愿时光停驻,让这份温暖永远延续下去。
“阿谯,你知道吗?我好像看见相夷了!”乔婉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害怕。
“什么?你真的看到相夷了?”角丽谯的反应有些复杂,她的心中既希望婉娩能够确认李莲花就是李相夷,又不希望这个事实被证实。
“我怀疑李神医就是相夷,他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乔婉娩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在回忆着与李神医相处的点点滴滴。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去确认呢?”角丽谯追问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我有一直在确认啊,可是他一直在否认他就是相夷。”乔婉娩的眉头微皱,显得有些无奈,“甚至拿着的关于相夷的东西,他都说是在一个尸体上拿到的。”
“这怎么可能?”角丽谯不禁脱口而出,她觉得李莲花的解释太过牵强。
“我也不相信那些东西在他身上和那些一样的习惯只是巧合。”乔婉娩的语气坚定,“所以,跟我一起再去找一回李神医好不好?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相夷。”
角丽谯看着乔婉娩,心中犹豫不决。她知道,如果婉娩能够确认李神医就是李相夷,那么李莲花可能会有更强烈的活下去的欲望。但同时,她也不想让婉娩继续纠结于李相夷的事情,毕竟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好,我陪你去。”最终,角丽谯还是决定支持乔婉娩的决定,“不过,你别太激动了,一切等见到李神医再说。”
角丽谯与乔婉娩并肩走着,脚步轻缓地朝着李莲花的房间而去。一路上,角丽谯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眉梢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乔婉娩则神色担忧,心里满是对李莲花状况的牵挂。
就在她们快要抵达的时候,前方传来了百川院几个院主的交谈声。
“已经测试完了,李莲花不是李相夷。”一个院主语气笃定。
“是啊,本以为能找到李相夷的踪迹,没想到这李莲花不过是个游医罢了。”另一个院主附和道。
角丽谯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恢复了平静。她侧头看向乔婉娩,只见乔婉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希望之光好似被一盆冷水浇灭,整个人摇摇欲坠。角丽谯伸手扶住她。
乔婉娩嘴唇颤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真的不是相夷……”她的眼神中满是失落与迷茫,心中好似有一座崩塌的城墙,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角丽谯站在婉娩身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嘴唇动了动,那些安慰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婉娩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角丽谯心里一阵纠结,若让婉娩知道自己一直都晓得相夷就是莲花,这不知会在她本就破碎的心上再添多少伤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挣扎。
最终,她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婉娩的肩膀。婉娩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哀伤。角丽谯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婉娩,莫要太过伤心,这世间之事,多有变数。”
婉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满心欢喜以为相夷还在,可如今……”声音哽咽,说不下去。角丽谯心下一紧,到了嘴边说自己知道真相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道:“或许一切自有安排,当下还是要保重自己。”
婉娩望向远方,眼神空洞:“我如今就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醒了,才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角丽谯听着,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她暗自决定,这个秘密还是暂时藏在心底吧,此刻的婉娩,实在承受不了更多的打击了,只愿时间能慢慢抚平她心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