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固神识一动。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就是扑通倒地的声音。
孙固头都没回，来到了屋外。
赵境：“小友，上面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了。
“水木堂在最高峰的右边。
“你一直往上走，就会看到的。”
最高峰？
我办个入学手续，还得爬到山顶上？
这是在考核新生的耐力吗？
“好的赵先生，谢谢你了。
“改日我请你喝酒。”
跨步向山顶走去。
走了几百级台阶，有一座亭，便进去歇脚了。
歇完继续往上爬。
完全没留意到，这亭子上面，写着《最高峰》三个大字。
最后，不知又爬了几千级石阶，孙固终于抵达了最高峰。
往右边一看，是一片松林。
松林间，掩映有一座三层小楼。
趋步向前。
一层无人。
二层，听到了人声。
循声找去，发现有三个老者围在一张桌前。
其中一个老者一扭头。
“……”
发现门边探着一个脑袋。
“你，找谁？”
孙固赶紧整整衣容。
站在门口处。
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学生孙固，是书宗的弟子，前来书院历练。
“请问，哪一位是凤鸣先生呢？”
三位老者齐齐一愣。
“你找凤鸣，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呢？”
孙固：“山门处的赵境先生，告诉我水木堂就在最高峰的右边。
“我上来看了又看，发现右边只有这一处地儿。”
三位老者：“……”
“书宗弟子是吧？”
“嗯。”
“书读得多吗？”
“读得不多，但脑子里存了很多。”
三位老者：“……”
这话，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既然你找到了这儿，那就说明一切都是缘分。
“来，进来跟我们聊聊吧。”
孙固乖乖走进去。
“三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呢？”
“我们都是书院的山长，我叫卢桢。”
“我叫石巨源。
“我叫欧阳平山。”
孙固一惊。
欧阳？
莫不是那个想让我指点一二的欧阳？
强行镇定地问道：
“三位先生，不知都是什么修为了呢？”
卢桢：“化神五层。”
石巨源：“化神七层。”
欧阳平山：“化神九层。”
孙固：完了完了。
这个欧阳居然还是个大能啊！
这三位，不会就是黄姜口中的书院三至尊吧？
“三位先生，弟子还需要抓紧办理入学手续。
“既然凤鸣先生不在这儿，那弟子就先离开了。”
刚想迈腿。
欧阳平山：“不妨碍。
“我们仨老头也能帮你办。”
石巨源：“你还挺有趣的，一上来就问我们一堆问题。
“然后还不等我们问两句，就想跑了？”
卢桢：“这儿难得有学生过来，你就留下陪我们解解闷吧。”
孙固只好原地不动。
欧阳平山：“小孙，你书宗近来一切可好？”
“好，都好。”
“光久弘什么修为了？”
“小……光久掌门，化神四层了。
“欧阳先生，您认识我家掌门？”
“当然，他当年在甲一班，我可没少给他上课。
“他是个很有修炼天赋的人，而且宽厚有礼数。”
卢桢：“书宗的弟子，其实都很有礼数。”
石巨源：“不，卢兄，你这话就太绝对了。
“我可清晰地记得，两千多年前，书宗有个叫彭蛮的，那可真是个刺头啊！”
孙固：“……”
欧阳平山：“对，老石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这孩子，当年调皮捣蛋，把书院规矩破坏了个遍。
“而且无心向学，天天就围着几个女学生转。”
孙固：“……”
“还有还有……”
石老头变得激动起来。
“当年我给他上课，他居然还狂妄地说我讲的都是些没用的学问。
“我问他，那什么才是有用的？
“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能让人流芳百世的学问，才是真正的学问。”
孙固：“……”
原来两千多年前，老爷就开始做梦了呀。
欧阳平山：“小孙，这个彭蛮，现在还在书宗吗？”
孙固：“在的。
“而且现在是书宗长老了，已经化神四层。”
仨老头有些意外。
“那，他现在的脾性稍稍改了些吗？”
孙固：“不！
“完全没改！
“还变本加厉了！
“不仅脾气暴躁，对普通弟子动则打骂，甚至连宗门的小师祖他都不敬，辱骂动手都是家常便饭。”
仨老头：“……”
“都这样了，也不把他逐出宗门？”
孙固：“他这人，良心其实是不坏的。
“宗门的小师祖，还想感化感化他。
“甚至还有把他再送来书院的打算。
“三位先生，如果哪一天，彭长老真来了书院，你们打算怎么做呀？”
仨老头：“呵！
“只要他敢来，这一次保准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孙固：好开心啊。
老爷你快来呀！
“三位先生，那我这入学手续……”
欧阳平山：“简单。
“让我考考你的学识，再看看把你分到哪个班级。”
孙固：“怎么考？”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文在哪儿？”
孙固：“……”
没跑了！
这就是黄姜口中的那个欧阳先生。
“这……”
孙固开始搜刮脑中的文章。
发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这……
“欧阳先生，这个问题，我一时还想不出答案。
“能否容许我想上几日？到时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答。”
欧阳平山笑了。
“好！
“那回头我再去找你要答案。
“只要你能令我满意，想要什么我给什么。”
孙固：这可是你说的。
我已经全程录影了的！
“那，还考什么呢？”
石巨源：“我们刚好在赏画。
“不如，你也来发表点自己的见解吧。”
孙固面作为难之色。
“三位老师，学生对绘画一窍不通，怕胡言乱语，贻笑大方啊。”
欧阳平山：“无妨无妨！
“大家就是随意聊聊，无伤大雅的。”
说着就把桌上的三幅画作摊平了。
孙固：“那学生就，冒昧瞎说几句了。
“说得不好，还请三位先生莫怪。”
走到桌前。
第一幅，是山水图，磅礴大气，气势逼人。
孙固：“此画实雄放，浩如海波翻。
“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
仨老头皆是一愣。
显然有些被孙固的话惊到了。
而孙固这时，已经把目光挪到了第二幅画作上。
这一幅，还是山水图。
但风格却截然相反。
恬淡幽远，却饱藏空灵。
孙固忍不住赞叹：“好，好呀！
“万般皆妙绝，已非画工论。
“得之以象外，有如仙翮谢笼樊。”
仨老头又是一惊。
这点评，字字玑珠，拍案叫绝呀！
孙固来到第三幅画作前。
看了半晌。
久久没有吱声。
“小孙，怎么不说话了？
“这第三幅画作，你觉得如何呢？”
孙固：“这……学生才疏学浅，不敢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