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妖修不断摩挲着手中的骨矛,警惕地盯着战场,目光时不时便在丢落在一侧的木盒上游走一阵。
此刻三人混战,恰是坐收渔翁之利,偷走木盒的最好时机,但这样也会因此成为三人攻击的目标。这若是还不将木盒拿走,等到木下樱或张宁宁其中一人回来之后,那可是真的是什么都捞不到了。
非洲妖修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随着目光扫过激战的三人,又落在木盒上,骨矛在手中微微转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终于,非洲妖修像是下定了决心,脚步悄然向木盒挪动,每一步都轻得如同猫科动物,生怕惊动场上三人。
孙存鑫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暗喜,手上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一时间压得对面维京壮汉和安南青年抬不起头。
非洲妖修趁此机会将速度提快了更多,脚步声也随之变得更大了一些,飞溅的积雪伴随着阵阵沙沙声,顿时引起了维京壮汉的注意。
“你要干什么?”
维京壮汉怒吼着,心头火起,竟不顾孙存鑫的铁棍,硬生生侧身避开要害,折返身形便向非洲妖修和木盒的方向飞扑而去。
非洲妖修见此快速的将木盒揣进怀里,手中骨矛反手一刺与维京壮汉的巨斧相撞。
劲力瞬间迸发,维京壮汉岿然不动,而非洲妖修却借着这份反冲力,身形如猫般,快速向后纵出一丈有余,旋即转身便逃。
“混蛋,哪里跑?”维京壮汉怒吼一声,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紧紧跟在其后。
安南青年见此情形也立刻舍弃孙存鑫的攻击,转身便追向非洲妖修,细长刺剑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对方后心,“把信标留下!”
孙存鑫看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好笑,托起大棍反身直追,只不过那速度故意压的很低,好似体力不支的样子一直坠在三人的最后。
非洲妖修在前狂奔,怀中木盒硌得肋骨生疼,却死死攥着不肯松手,周身炁韵爆发,脚掌在积雪上一点便是数米。
维京壮汉虽然力量强横,但速度实在不行,怒吼连连,战斧挥舞间劈砍拦路的树枝,却始终差着不小的距离。
安南青年身法明显要灵巧的多,几个起落便拉近了与非洲妖修的距离,手中刺剑如同毒蛇,不断袭向对方背心要害。
“放下信标!”
安南青年厉声喝道,剑尖几乎触及非洲妖修的棉服。
非洲妖修头也不回,反手一矛向后刺出,精准地格开刺剑,同时身体借力向前一窜,再次拉开些许距离。显然是打定了主意,绝不缠斗,只求脱身。
“我靠,这哥们儿不傻啊!亏的,我给他制造了这么多的机会,要这都逃不脱,那可就真的太逊了!”孙存鑫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看似力竭,但心里已经快要乐出了声。
在公孙无二一开始设计这些假信标的时候,只想要这东西能够制造一点波动,散发一点光芒,将人引来即可,然后借助周遭的野兽以及附赠的阵法,将大量的人进行淘汰就可以了。
但是当三个男人聚集的时候,便会自动生成一个点子王,这个点子王便是景峰。
周遭吸引野兽的药物以及分散在林中雪雾中的兴奋剂,随着时间的流逝,只需要一年时间便可以挥发干净。用以伪装增加可信度的阵法更是一次性的,只要被触发就立刻会发送最强一击,随后直接崩坏。
这些都是事后没办法找到证据和线索的。
但假信标是有极大概率会被留下来,而且是很容易会被人通过制作工艺反推制造者的。
所以经过短暂的讨论后,众人一致决定,就是给这些盒子中加装自毁装置,并且为了能够提高淘汰的速率,这个爆炸的威力被控制在了一个入门境全力自爆的程度。
这种程度虽然也有可能会把人炸死,但只要对方反应的速度够快,即使把东西丢出去至多受个重伤。
除非对面头铁。
当然,危敏也曾建议在木盒的表面上涂上一些蛊毒,但这个提议刚被提出就被迅速否定了,因为蛊毒这种东西,其他国家会使用的人简直少之又少,太容易被查出根脚了。
为了能够保证这些木盒都能炸,其中自我引爆的条件设计也是最为简单粗暴。
木盒内部都放着同等剂量的冰块,人拿着东西抱的时间越久,其融化的速度也就会越快。
在冰块上有一块极小的浮板,板上放着少量的三氯化铝,只要冰块融化,木板就会产生倾斜,上面的三氯化铝与水接触之后,就会迅速产生高温高热,并且引燃里面本就准备好的适量的炸药。
当然,为了防止真的有那些只顾逃跑,全然不顾怀中这个破木箱子发生异变的家伙,公孙无二特意在盛装冰块的小室下方留了一个极小的孔洞,只要冰块融化到一定程度,便会有水从里面流出来。
只要对方不是真的是个铁头娃,都会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当然当其察觉到里面有水流出来的时候,这东西离爆炸也就不远了。
非洲妖修在前方夺路狂奔,冰冷的空气在剧烈喘息中吸入肺中,带来阵阵刺痛。
非洲妖修不断摩挲着怀中冰冷且坚硬的木盒,心中一阵焦急且欢喜,可是摸着摸着却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为什么这手莫名其妙的有些湿湿的。
起初,非洲妖修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所以导致手部出汗。可跑着跑着,非洲妖修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作为一名妖修,其嗅觉远比寻常修士要敏感得多,起初这些味道很细微,即使闻到了,他也没当回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味道越来越浓烈,仔细嗅上一嗅,似乎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嗯?”
非洲妖修心中一凛,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怀中木盒的底部缝隙处,正缓缓渗出些许冰水,那股刺鼻的气味正是由此而来。
不仅如此,这木盒的底部隐隐有些慢慢变得温热,甚至有一些咕咚咕咚的小动静。
很快那木盒里就传来了一阵呲呲的声,像是某种东西被点燃。
细听下来好像是引线!
“不好!这东西好像有问题!”
非洲妖修瞬间头皮发麻,亡魂大冒。
哪里还敢迟疑,几乎是本能地将怀中木盒狠狠向前甩出!
那木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尚未落地,便听得…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猛然响起。
木盒在空中轰然炸裂,火光与浓烟瞬间吞噬了非洲妖修上半身,破碎的木屑、冰块混合着灼热的金属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林间的喧嚣,非洲妖修身影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掼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在雪地里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上半身的棉服被彻底炸烂,露出焦黑模糊的血肉,脸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和焦痕,整个人倒在雪地里顿时再起不能。
正在追赶的维京壮汉和安南青年亦是猝不及防,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气浪狠狠掀飞了出去,身上棉服直接被火星燎得焦黑。
“咳咳……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维京壮汉挣扎着爬起,胸口剧烈起伏,看向爆炸处的眼神满是惊骇与后怕,若不是他速度慢些,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此刻在地上趴着的就要再多上一个了。
相比之下,安南青年的情况就要糟糕很多,他速度本来就快,跟得又紧,非洲妖修将怀中木盒丢出来的时候,他的距离也只不过是比非洲妖修的距离稍远那么一点点。
爆炸的一瞬,掀飞的气浪直接将他掼在了旁侧的树干上,身上的棉服被烧得不成样子,肋骨更是断了好几根,此刻别说爬起来了,就算动一动喘一口气都疼的难受。
“假的…这信标是假的!” 安南青年声音发颤,大口呕着鲜血,终于反应过来,“我们都被骗了!”
维京壮汉也缓过神,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非洲妖修,又看了看远处仍在冒烟的爆炸残骸,脸色铁青。
自己等人耗费体力和精力周旋,在混战中拼死争夺的玩意儿不仅是个假的,而且还是个能把自己炸飞上天的东西。
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是谁干的?!” 维京壮汉怒吼一声,战斧狠狠劈在旁边的树干上,木屑飞溅,“查出来我一定要撕了他!”
就在此时,孙存鑫慢吞吞地追了上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一阵大笑,但脸上却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不是,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就抢一个信标而已,至于把人炸成这样吗?再说了,你们哪里来的炸药啊?把人炸死了也就罢了,万一把信标炸坏了怎么办?我怎么给我家姐姐交代?”
维京壮汉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听见孙存鑫这话,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这信标他妈的是假的!不是我们动手炸的人,是那个假信标炸了!”
“哈?”
孙存鑫装作更迷茫的样子,但仅是装了片刻就立刻再次摆出了一副凶狠的模样。
“你说信标是假的就是假的,你说是信标炸了就是信标炸了,我又没亲眼看到,你怎么证明是那东西炸了,而不是你们动的手!”
维京壮汉被孙存鑫这话怼得一噎,指着地上的爆炸残骸,气得手都在抖,“你那两只眼睛是当电灯泡似的,你不会自己去干嘛,你看地上的那些渣滓!那不就是之前装那个假信标的盒子吗?”
孙存鑫恍然大悟般凑过去,站在残骸旁假意打量了几眼,“这么说,咱们都被耍了?那真信标在哪儿?”
这话恰好戳中了在场几人的痛处。
维京壮汉直接暴怒的大吼,“你问我我问谁去!oh,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