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盘坐于灵泉之畔,周身氤氲着银色雾气,如纱如缕,缠绕在她修长的身侧。
她闭目凝神,呼吸绵长,体内那股新生的灵力如溪流般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她身量高挑,用现代换算方式约莫178,肩宽腰窄,是常年习武铸就的英挺骨架,却又不失女子的柔韧曲线。
这个朝代的女子一般只比男子低一点,力量却是比男子大出许多。
而沈昭此刻赤足踏于玉地,足踝纤细却有力,小腿线条紧实,是沙场驰骋留下的印记。
她乌发未束,如墨瀑般垂落至腰际,发梢微卷,沾着灵泉的水珠,在青玉色天光下闪烁如星。
她面容冷峻,眉如远山,斜飞入鬓,眼尾微挑,眸子闭着时如沉睡的鹰,一旦睁开,便似寒潭映月,清冽逼人。
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淡,平日里总抿成一条坚毅的线,极少笑意。
可此刻,她眉心微松,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那是久违的、卸下重负的释然。
忽然,青灵子那沙哑的声音从空间边缘传来,如风拂过古寺铜铃:“三千年了……终于等到她了。沈家血脉,青冥之主,你可知道,我等你,是为了重启‘天门’,这方世界已经配不上你了……”
沈昭猛然睁眼,眸光如电,倏然扫向青灵子。
“你方才说——‘重启天门’?什么天门?又为何说‘这方世界配不上我’?”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带着将军惯有的压迫感。
青灵子未回头,只拄着骨杖,望着那片无光的虚无,灰袍在无形的风中轻扬。
他缓缓道:“你既已听见,便不必再瞒。沈昭,你不是第一个沈家血脉,却是第一个真正唤醒青冥戒的人。”
他转身,目光如炬:“你可知道,为何你这一生,功高震主,却屡遭打压?为何你拒婚,反被下药?为何你杀李崇,却被流放?”
沈昭冷笑:“女皇忌我,李家构陷,朝堂倾轧,这不就是权谋?”
“不全是。”青灵子摇头,“你可知道,你已死过两次?”
沈昭瞳孔一缩。
“第一次,你识破李崇通敌,欲呈密信,却被女皇先一步下令斩首,沈家满门抄斩,你死于午门之下。”
“第二次,你隐忍不发,欲借边军反制,却被李崇下毒,毒发于军帐中,七窍流血而亡,沈家被株连,无一幸免。”
沈昭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颤:“你……胡说!我从未死过!这些事……从未发生!”
“因为天道回溯。”青灵子声音低沉,“这方世界,本是上古大能以残念衍化的小世界,规则不全,天道孱弱。
你乃此界气运之女,本应扶摇直上,执掌乾坤。
可女皇疑心,权臣构陷,你屡遭杀劫,天道不忍,两次回溯时间,将一切重置,只为给你第三次机会。”
“所以……我之所以对李崇之事如此敏锐,对女皇之态如此警惕,不是直觉,而是……记忆残存?”沈昭喃喃。
“正是。”青灵子点头,“天道回溯时,抹去了你的记忆,却无法抹去你魂魄深处的烙印。你本能地抗拒赐婚,本能地怀疑李崇,皆因你曾死于他手。”
沈昭沉默良久,忽然冷笑:“既我是气运女,为何命如草芥?为何沈家百口,皆因我而死?两次……皆是株连?”
“因为这方世界太弱。”青灵子叹息,“它承受不住真正的气运之主。你若顺遂,必破界而去,届时天道崩塌,万物皆灭。
所以它只能一次次回溯,试图让你‘正常’地活着。
可你太强,太烈,每一次都走向同样的结局——被忌惮,被围杀。”
“那这一次呢?”沈昭抬眸,目光如刀,“我杀了李崇,被流放,沈家……如何?”
“其余人已被天道暗中转移,藏于一个安全的地方。”青灵子道,“这是天道给你的补偿,也是它最后的仁慈。”
沈昭闭眼,胸口起伏。
她仿佛看见母亲被押赴刑场,兄长战死边关,幼弟被毒杀于书斋……
那些画面如刀刻入魂,虽无记忆,却痛彻心扉。
“那……异世界?”她忽然问。
“你既开启青冥戒,昏迷之际,天道与我立下契约。”青灵子神色凝重,“我为你守护沈家血脉,天道则送你入异世界,一个规则相对完整、和平的世界。你若能在那方世界立足,沈家血脉便可延续,你也能打破宿命。”
“条件呢?”沈昭问得干脆。
“你需在异世界多行善事,积攒功德,反哺此方天道。”青灵子道,“直到它恢复力量,不再需要回溯,不再需要牺牲你来维系平衡。那时,你或可归来,或可超脱。”
沈昭冷笑:“所以,我是被‘送’出去的?不是逃,是被安排的?”
“是。”青灵子不否认,“但选择权在你。你若不愿,我可毁戒,你将如前两次般死于此。”
沈昭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青灵子,足音清越,踏在玉地上如敲击心鼓。
她直视那双苍老却深邃的眼:“我沈昭一生,从不靠别人安排活命。若天道怜我,我谢它;若它困我,我便破它!”
她转身,望向藏书阁的虚影,声音冷冽如霜:“这青冥诀,我练定了。这灵泉,我用定了。这戒子空间,是我沈昭最后的战场!”
青灵子望着她,忽然笑了:“好!不愧是沈家血脉!”
他抬手,骨杖轻点,藏书阁虚影骤然清晰,无数古籍浮现,书页翻飞,如蝶舞空。
“青冥诀分九重:一重洗筋,二重伐髓,三重凝气,四重筑基……九重破界。”
他道,“你如今神魂初愈,可从第一重开始。灵泉每日生一滴灵髓,可助你突破瓶颈,或救垂死之人。”
沈昭盘膝而坐,双掌置于膝上,闭目凝神。
她开始默诵青冥诀,体内灵力如溪流般缓缓运转,经脉如被万千银针轻刺,痛楚中带着新生的酥麻。
青灵子静静看着她,忽而低声:“你既已知晓一切,便该明白你不是在修炼,你是在与命运赛跑。”
沈昭不答,只将一缕意念沉入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