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春宵欢乐多,作者有话不能说……
日上三竿,李海波驾驶着那辆老旧的雪扶拦碾过76号特工总部门前的碎石路。
引擎声刚落,杨春、熊奎几人便从斑驳的铁门阴影里晃了出来,叼着烟卷的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烟灰簌簌落在洗得发白的特工制服上。
“特么的,又迟到了!古人诚不欺我,色是刮骨刀啊!这骨刮的,怎么只刮腰骨呢?”李海波无奈地摇摇头,这腰不行啊!比读者大大们差远了!
李海波扶着后腰,龇牙咧嘴地从驾驶座挪出来,甩上车门时震得车身都跟着晃了晃:“板鸭,把车还给小车班!”
杨春伸手接过车钥匙,目光在李海波佝偻的背影上转了两圈,挤眉弄眼道:“波哥!你这是……为抗日鞠躬尽瘁呀?”话音未落,周围几人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一边去,你个妻管严!”李海波咬着牙直起腰,狠狠剜了杨春一眼,转身时差点被台阶绊个趔趄。
“波哥!你这是肾亏呀?”熊奎凑上来,眼中闪着促狭的光。
“放屁,瞎子你才肾亏,你全家都肾亏。”李海波脖颈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拽熊奎,“你都不知道哥哥我多厉害。”
熊奎往后跳开半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住:“行行行,波哥你雄风无敌。
不过你要真肾亏可以去找我爹,我爹专治肾亏。”
“放屁,我还不知道你爹?”李海波扶着腰往墙上一靠,“老瞎子就是个算命的江湖骗子!”
“不知道了吧?”熊奎突然压低声音,眼睛在晨光里闪着狡黠的光,“我爹以前还卖假药……不对,卖大力丸,房中大力丸!
不信你问板鸭,他腰这么好,就是小时候偷摸吃了我家的大力丸!”
李海波猛地转头看向杨春,眼神里的疑惑能拧出水来:“真的吗?”
“啊!?”杨春叼着的烟卷差点掉地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板,“好像还真有!小时候去他家玩,看见过红纸包着的丸子,他爹说吃了能‘降龙伏虎’……”
“呵呵,那什么?”李海波的脸色瞬间从青转红,又从红转紫,最后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奎哥,什么时候得空……去拜访一下令尊!”
熊奎抱着胳膊往后退半步,故意拖长了调子:“你不是说你腰没问题吗?”
“诶!我这也是为国争光啊,腰子肯定越强越好,总不能给国家丢脸不是?”李海波梗着脖子,伸手揉了揉发僵的后腰,强撑着挺直脊背。
“波哥威武霸气,我支持你!”熊奎竖起大拇指,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但是我爹现在住在郑驼子水酒坊,每天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是对上次你带回的老酒一直念念不忘!”
他咂了咂嘴,故意吧唧着回味的模样,“那酒香啊,十里外都能勾人魂儿。”
“老酒是吧!安排,年份不会少于二十年!”李海波一拍胸脯,震得后腰又是一阵酸麻,却还是硬撑着掏出烟盒甩给熊奎一根,“只要老爷子乐意,天天都能喝到窖藏佳酿!”
“那感情好!”熊奎熟稔地揽过李海波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往办公室走去。
杨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疑惑地挠挠头,嘴里嘟囔着:“小时候不是大家都偷吃了瞎子他爹的大力丸吗?为什么只有我腰好?搞不懂啊搞不懂!”
……
涉谷曹长彻夜未归,估计立了这么大功劳,有很多事情要忙。
余海仓那辆老福特轿车“突突”地开进了76号。
一夜光景,他已将自己重新打理妥当。
一身崭新的西服笔挺有型,皮鞋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原本蓬乱如杂草的头发,经过清洗梳理,服帖地向后梳着,梳的狗舔得一样。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再加上通宵未眠,让他面容憔悴不堪,黑眼圈浓重,眼神中满是疲惫。
左脸上,涉谷打的那巴掌痕迹尚未消退,还微微肿着,为他强撑的精神气添了几分狼狈。
“李队长,我给您送钱来了!”余海仓提着个黑色皮包,脚步略显虚浮地跨进了李海波的办公室。
李海波看到他手中的皮包,眼睛都亮了,“余兄弟来了?快坐,板鸭,快沏茶!”
“不用不用!我说完就走!”他坐到李海波对面,从皮包里抽出一张账单,“这是宪兵司令部那批货的分红。
日本人胃口太大,大头都被司令部抽走了,分到我们手上的数目确实寒酸,您千万别嫌弃!”
话音未落,他已飞快地抽出第二张账单,“这是涉谷曹长那批西药的钱,本钱和你们俩的分红都在这!
多亏了夹在宪兵司令部的货里混运,除了本钱没其他开销。
别看西药数量少,这利润可比司令部那批货高多了!”
最后一张账单写得很简单,只有寥寥几行,“这是涉谷曹长那批粮食的钱。
时间太紧实在来不及抛售,我按昨天的市价折算成现金了,麻烦你转交给涉谷曹长!”
说罢,他将胀鼓鼓的皮包重重撂在桌上。
李海波指尖叩着桌面,目光如炬地打量着满脸堆笑的余海仓,突然开口问道:“余队长,昨晚那些粮食,你们是怎么搬上车的?”
余海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哎哟李队长,您可别提这茬了!”
他伸手揉了揉后腰,“你们前脚刚走,涉谷曹长后脚才想起要粮食要装车。
那些宪兵哪肯干粗活?全推给我们!我就带了四个宪佐队的兄弟,平日里哪受过这种累?
才搬了几包粮食,腰都快折成两截了。”
他说得夸张,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实在没辙,多亏有个机灵的兄弟出主意,让涉谷曹长把保安队的人从被窝里拽起来,这才七手八脚把粮食码上车。
等我们忙活完开车往回赶,东边都泛起鱼肚白了!”
“涉谷曹长呢?”李海波目光灼灼,追问道。
余海仓揉了揉微肿的左脸,朝新桥镇方向努了努嘴:“还守在那儿呢!
说是司令部的人今早要来清点战果,他得亲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