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米的距离,在漫天的雪粒飞舞的天气下,唐轩的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他几乎无法看清交火的场景。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幕布,将一切都掩盖在其中。
唐轩小心翼翼地匍匐在雪地之中,他的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每爬行一段距离,就会停下来看看手表表盘上的指南针,以确保自己朝着预定地点前进。他的动作缓慢而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敌人的注意。
终于,唐轩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守山人的岗亭附近。他躲在距离岗亭五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观察了一两分钟。透过漫天的雪花,他隐约看到岗亭里只有一个看守。唐轩心想,在獠牙特战队如此强大的压力下,即使是再训练有素的队伍,也不得不全力应对,所以才会只留下一个看守。
此时此刻,唐轩孤身一人,他配发的枪支早已被他放入了空间之中。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从空间里拿出了手弩。手弩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冰冷,但他的手指却紧紧握住了它,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依靠。
最关键的时刻,还是用自己最拿手的方式更有把握。只是这个守卫不停的来回训练,除了忠于职守外,想必也是怕一动不动很快会被冻僵吧。
不过,移动靶唐轩也一样有把握。
那个守卫每次转身之后,先是停顿观察几秒,这才开始移动,唐轩瞅准时机,扣动了扳机,那守卫也不是庸手,尽然还有时间伸手抓了一把,但显然迟了半拍,只见他身子扭动几下倒在了雪地之中,手里还紧紧攥住件杆,鲜血随着指缝流下。
唐轩窜了过去,想把箭杆抽回,但根本抽不动,看来这人死前这一抓的力气极大。
雪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他撞开废弃岗亭的破门,里面的窗户早被封死,光线极暗,唐轩打开头盔上的战术手电,抬眼开区,光束里蜷缩着三个被束住手脚的人,其中一个长发的女人正在抽搐,脖颈处的血液在低温下凝结成块。
\"保持冷静。我是来就你的\" 唐轩强迫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要刺激到人质,拿出一个急救包正准备为女人包扎包扎。当他马上走到女人跟前的时候,突然想起训练时老刀说过的话:真正的战场,连尸体都可能是陷阱。
唐轩的脚步猛地停下,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离他的小腿还有不到五公分的地方,一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金属丝。
诡雷,唐轩不由得冷汗湿透了脊背,这招他自己用过两次,一次在赵家基地,一次在猴儿山矿洞,现在中招的人差点成了自己。
顺着金属丝探寻而去,找到了被隐藏在一块碎石下的手雷。小心翼翼的割断系在拉环上的金属丝,把保险栓塞了回去,唐轩这才轻出了一口气。
靠近女人一看,他立刻放下心来,女人的被绑成一个姿势抱在脖子上,受伤的部位是前手臂而不是咽喉----这明显就是为了诡雷陷阱而设置的假象。
唐轩心中暗中庆幸,看起来自己还是个不合格的新手,要是老兵反而会更加急于救人落入陷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军靴踏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枪支保险被拉开的声音。
唐轩猛地扑倒在地,把 \"人质\" 挡在身后,子弹穿透门板的瞬间,他的弩箭也顺着弹孔射了出去。
门板轰然碎裂的瞬间,唐轩翻身滚向墙角,避过飞溅的木屑。雪地迷彩佣兵捂着渗血的小臂踹开残门,金属护膝在结冰的地面擦出刺耳声响。这人戴着哑光黑面具,只露出鹰隼般的双眼,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手里的战术匕首泛着森冷的光。
唐轩反手抽出腰间短棍,老刀教的格挡姿势还没摆稳,佣兵已欺身上前。匕首擦着他耳际划过,凛冽的刀锋带起的气流让他头皮发麻。狭小空间里,唐轩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架,上面的杂物哗啦啦往下掉。他抓住坠落的铁皮箱狠狠砸去,却被佣兵侧身避开,膝盖重重顶在他肋下。
剧痛让唐轩眼前发黑,恍惚间想起特训时在泥浆池里翻滚的日子。他咬牙矮身,用老刀教的 “锁喉摔” 扣住佣兵手腕,却被对方借力一个过肩摔甩向墙壁。后背撞在窗框上,封窗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唐轩感觉脊椎像是被撞断了般发麻。
佣兵趁机压上来,匕首直刺心脏。唐轩反手短棍向上格挡,却听见 “咔嚓” 脆响 —— 棍身竟被匕首削断。千钧一发之际,千钧一发之际,唐轩唐轩手里竟然多出一把匕首,寒芒乍现。这把由天灾前买来的匕首削铁如泥,比獠牙特战队配发的制式匕首还要好用。
势在必得的一击被堪堪挡住,金属相击迸出火星,佣兵瞳孔骤缩,眼神中满满的不可思议。唐轩借势旋身,匕首划出刁钻弧线,划向佣兵脖颈动脉之处,佣兵不可思议的用一个诡异的姿势反手上寮,两个匕首再次相交,只听一声脆响,佣兵手里的匕首折成两段。
乘着对手愣神的一瞬,唐轩将自己的脑袋一偏,却对着佣兵一扬手。佣兵情知不妙,下意识抬手,断了的匕首划中唐轩扔出的塑料瓶,噗的一声,狭小的空间内立刻充满了石灰的味道。
佣兵双眼一阵剧痛,就在此时,唐轩已经摸出手枪,突然心念一转,倒转枪头,用枪柄在佣兵的头上用力砸下。
嗵的一声,佣兵向后推了两步,抬手一指唐轩:“你------”
突然身子一软,翻身倒地,晕死过去。
“哈哈,老子不仅救下了专家,还他妈的抓了个活口,这下冷峻再无话可说了吧。哎呦---”
唐轩的自夸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踹倒在地,三个沦为人质的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舒服,站在自己身后,从姿势上看,踹倒自己的正是那个女人。
“你们???”唐轩正要起身反击,却见那个女人直接从自己身边掠过,一下扑到晕死过去的佣兵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队长,队长,你怎么了.....”
一边说一边扯下佣兵的面具。
于是,唐轩又看到了那张如同刀劈岩崖的脸,和左眉骨至耳后斜贯着三指宽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