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东西!”
趁着神秘人心有忌惮,徐林气愤地将剑向下按,用另一只手上的梦钉劈砍。
梦之钉的确不能对实体生灵造成伤害,神秘人却不知晓,抽身向后退去,与徐林拉开了距离。
“你就是幕后黑手吗?葬星山中正在发生的怪事,就是你干的吧!”
徐林调理着自己的呼吸,毫不客气地向神秘人发出了质问。
就是说啊。平日崔连城的身边可都是随从簇拥,缘何这个外敌侵入的关节里,他偏偏是将下属全派出去搜山,自己一个人留在营地里晃荡。
简直就是在等着对方来一对一刺杀自己。
在神秘人钻出之际,徐林就瞬间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对方知道自己会因为某种原因来找崔连城的麻烦。故而他将其他人派出搜山打草惊蛇,崔连城明晃晃待在营帐外则实为诱饵。
若是常人前来偷袭崔连城,那便是飞蛾扑火,多半会落入被正义二打一的境地之中。
然而梦之钉的恶灵——麻薯的强度远超常规。就连徐林这个禁忌物契约使也没有想到,崔连城堂堂监灵司校尉,炼体四境的高手,就这样被简简单单一刀砍得尸首分离、魂飞魄散。
正如徐林的意料。潜伏于此的神秘人叶凌天,正是想要埋伏偷袭的徐林,并且在暗中保护崔连城。
并非是叶凌天自傲,凭着他炼体三境炼筋后期以及炼气二境筑基后期的实力,斩杀崔连城并非不可能。
是的,叶凌天也是炼体炼气双修的天才。可他自忖决然做不到徐林这般一刀枭首。
绝对是动用了某种秘术,亦或法宝。
“少恶人先告状。我看此处的乱子就是因你而起吧?”被徐林质问的叶凌天怒声反问,甚至是有些被徐林气笑了。他微微闭目,略作思索,再次睁眼,薄唇微掀,嗓音略带几分嘲讽:
“你应该不仅仅是禁忌物契约使,还是域外邪魔吧?”
徐林好奇地举起自己的臂膀看了看,又抬头扫视了圈自己的头顶。
没问题啊。长得和天元大陆人大差不差,头顶上也没有顶着什么“禁忌物契约使”、“域外天魔”之类的鎏金称号。
你妈的!为什么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就像外穿的裤衩,路过的每个人都能看到?
“少跟他废话,我们干死他!”
麻薯可没有与敌怪交谈的爱好,它现在就想看到血流成河。
玄白二色幽灵组成的幽冥法轮在徐林的身后猛然显现,化为灵弹向着叶凌天直直冲击而去。
你不是知道我是禁忌物契约使吗?那我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必要了。
当然,大小姐从最开始就盐都不想盐。
叶凌天猝不及防,尖啸着的恶灵硬生生冲击在了他的胸前,穿在外面的夜行衣寸寸崩裂,脚下步子也被推着向后移动丈许。
随着夜行衣的崩裂,叶凌天内衬的一套纯银锁子甲裸露而出,在月光照拂下如同白龙的鳞片,银光闪闪。叶凌天胸前处缝着一面护心镜,在露出的瞬间照出一束刺目金光,将突袭而来的恶灵消弭成灵魂齑粉。
“无耻!氪金玩家。”麻薯不觉一阵懊恼。
在护心镜金光的照耀下,徐林的瞳孔也不禁圆睁。
他并非是在惊讶这件护体宝器的非凡,而是因为他看见了。
看着如同鱼线般坚韧的金丝隐藏在耀眼的光华中,直直朝着他刺来,徐林心中暗觉一阵不妙。
果然是他!
“丝线!拿梦之钉刺我!”
金丝如同贯穿黑夜的雷霆般迅猛,已然来不及躲闪。徐林不疑有他,马上与麻薯交代起后手。
千丝万缕的金线,并不是肉眼凡胎所能窥视之物。
金丝水银泻地般扎在徐林身上,将他变成了活体提线木偶。
借着来自梦之钉的灵视,徐林能够看清那些丝线的存在,但依旧没有感受到异样。
“绒布球!”麻薯见徐林一瞬间就像落入蛛网般被金丝缠结,着急忙慌地用尾巴抢过徐林手中的梦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金丝劈砍而去。
它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一步,徐林就不再是以前的徐林。
梦幻的紫色与至高的金色在空中碰撞,明明只是电光与丝线,发出的碰撞却如同龙吟虎啸,响彻长空。
徐林奇怪地动了动手臂,扯动着身上的金丝一起晃动起来。
“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徐林意外无比,竟是没有出现任何他所害怕会发生的后果。
麻薯一阵胡劈乱砍,刚刚将一侧的丝线尽数斩断,这时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了徐林。
“绒布球,你的眼睛……”
麻薯眼中地惊讶之意掩饰不住,平日里淑女的樱桃小口浮夸地大张着,用尾巴颤抖着指着徐林。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在不借助外物的情况下,人的眼睛恐怕是人最不可能看见的器官之一。
徐林不知所措的瞳孔之中散发出熠熠白辉,隐隐显现出两条纯白色的横杠。
“这是什么?”
徐林通过与麻薯的通感也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还有自己眼中的符文。
“可能是阳之阳的卦象?”
麻薯胡言乱语地猜测起来。毕竟这两条阳爻的组合,确实是与四象其一阳中之阳——太阳如出一辙。
现实世界可没有时停解说。
叶凌天丝毫不惯着陷入慌张的徐林与麻薯,挥舞手中剑锋带起一阵烈焰,在空中劈砍几下,画出一道井字向着徐林逼迫而来。
一心扑在徐林身上的异象之上,麻薯对叶凌天偷袭而来的火网感到心烦。
它正想用饿鬼道草纸召出食火鬼化解,却见徐林的七窍百骸之中猛地钻出不计其数的恶灵怨鬼。
它们如浪涛般向着四周荡漾而去,与火网在空中碰撞,将烈焰与剑罡拦截而下。
然而事情却远没有这般简单,怨气冲天的死灵们发疯似地撕咬起捆束徐林的丝线。
那些丝线在撕咬之下褪去光泽,迅速腐朽成漆黑的灰烬,在夜风中飘散而去。
“大小姐,你还能这样?”徐林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
“不,不是我干的。”麻薯慌张地摇晃起自己的脑袋,“我捏的怨灵只是灵魂缝制的布偶,怎么可能会携带着真正的怨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