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上依旧冷得跟腊月似的!
云丫迷迷糊糊的,只听见火车“哐哐哐”碾过铁轨的声音,震得窗玻璃都跟着哆嗦。
她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睫毛上还沾着眼泪,可没办法啊,时间不等人。已经到5点了,也该起床了。
她咬咬牙掀开暖烘烘的被子,冷空气“嗖”地钻进来,冻得她一激灵,赶紧套上厚外套。
“哎!”云丫叹了口气又没办法,心里打算着先干满一个月拿了工资再说。
起床穿好衣服和棉鞋,脸也不洗握着手电筒就走出了房门。
一路上四处无人静悄悄的。偶尔有卖菜的老板屋里亮着灯,估计是进货还没回来。
小北风呼呼的吹着,还是和冬天一样的冷。云丫一只手掏进口袋里暖手,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照路。
没多久就来到了老板大门口。云丫从脖子上取下来拴着钥匙的红毛线绳子,掏进门上的四方口去开锁。
没想到钥匙很灵活,一下子就打开了门里的锁。云丫弄好插销推门而入。
还是学着李梅的步骤把三轮车推了过来。开始往空的大桶里装海货。
装满了鱿鱼,云丫搬不动塑料大桶,只能先放在地上,等男老板起来往车上搬。
照葫芦画瓢的把所有海货装完,男老板也起来了。
他走过来没吭声,用眼神示意云丫帮忙抬大桶。云丫也有眼力劲,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把好几个大桶都搬上三轮车,云丫开始提着普通的红水桶,往大桶里倒池子里的药水。
全部忙活完了,又把那些装盆的贝类端上车。
准备好了所有货品,男老板开始拉三轮车去市场。云丫跟在后面推车子。
来到市场,云丫和男老板开始往卖货台上摆海产品。
家里,女老板起来,洗好脸化好妆,给孩子穿衣服。
点点拿了钱自己出去吃早饭,妞妞被女老板顺道送去了幼儿园。
和妞妞告别以后,女老板直接去了市场摊位,帮忙卖货。
来买货的顾客,除了自己家买海货尝鲜的,一般都是经常来的那些老板和采购员。
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些顾客把钱付了,让主家把货送到停车场的车上。
云丫左右手拎着两大包海货,死沉死沉的,亦步亦趋的往停车场走去。
走到半路,云丫都要停下来歇一歇,再继续往前走。
好不容易来到了停车场,云丫傻眼了,到处都是停的小汽车,皮卡车,摩托三轮。
她找不到哪一辆是王成杰老板的车了,急的云丫抓耳挠腮。
当看见清洁工老太太正好往这边走来时,云丫把货品放在地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飞快的跑过去热情的询问老太太。
“大姨,大姨,你还记得我不?麻烦问一下王成杰老板的皮卡车在哪边?”
老太太看了看云丫,也不知想没想起她是谁?随手一指南边的一个绿皮卡车。
“哝……那不在那里吗?看见了吗?”
云丫朝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看,又问了一遍“是那个旁边有自行车的皮卡车吗?”
老太太点点头“是,没错。”
云丫确定好了是哪一辆车,赶紧跑回去拎着袋子往皮卡车上送去。
把货物放在了车上,云丫又问了一遍老太太确定了是哪辆车,才松了一口气。
送完货,云丫心情都愉快了很多,颠颠往摊位走去。
又是和昨天一样,等到市场上没有多少顾客了,才收拾摊子。
而这时,男老板“火柴人”的小灵通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是王成杰老板打来的。
他询问“火柴人”今天的货怎么还没送到,他都要开车回去了。
“火柴人”不明所以的解释道“王老板,您付完钱我们就给您送车上去了,怎么没看见吗?你在好好找找,是不是被什么货品压在了下面。”
王成杰很气愤厉声说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你自己过来找找看!”
“火柴人”把云丫喊过来,骑着自行车载着云丫去了停车场,他要来个当面对质。
来到停车场,已经没有多少车辆了,买全食材的基本都走了。
“火柴人”直接把自行车,停在王成杰老板的绿皮卡车跟前。
王老板看见他来了,赶紧开口质问“我说张老板,你自己过来翻翻,看看有没有今天我买的货?”
“火柴人”不信邪的走过去,扒拉了一遍,确实没有那两袋子海货。
他回过头看着云丫问道“丫头,你今天送货是放在这辆车上了吗?有没有放错车啊?”
云丫的脑袋顿时像炸开似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只能点点头确定的说,就是这辆车,我怕放错车还问扫地的阿姨,问了三遍呢!
这时,扫地的老太太也闻声赶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云丫赶紧和她对质“阿姨,今天早上我把货品放在这辆车上,问了你三遍是不是这辆车,你说的是,对不对?”
老太太赶紧撇关系“我是告诉你这辆车是王老板的,可你有没有放错车,我就不清楚了。”
云丫心里害怕起来,如果这个老太太不承认,她亲眼看着,自己把货品放在,现在的这辆车上,那她就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丫看来老太太既气愤又害怕说道:“怎么可能会放错车,明明是你指给我的,看着我放这个车上的。”
老太太继续撇关系“小姑娘,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忙的不行,哪里有时间看着你放货品在哪个车上。”
云丫更害怕了,这老太太这样说不是坑她吗?
这样就等于没了人证,所有的错都怪在她身上。
王成杰老板可不管这事是老太太的错,还是云丫的错,只要不影响他用货,不用他损失费用就成。
于是他对着“火柴人”说道“张老板,你看这事弄的,反正我付过钱了,货品留在你们那。
你们送错了也好,没送也罢,这都是你们需要负责任的。你看着办吧!”
“火柴人”陪着笑脸说道:“王老板,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负责。等一会儿我回去陪给你同等价位的货品,给你送过来。”
王成杰满意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老太太这会儿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火柴人”没办法,载着云丫回了摊位,秤了同等价位的海货,亲自送到了王老板的皮卡车上。
两人又聊了几句,王老板满意的开着车走远了。
“火柴人”回到摊位那对着云丫说道“收拾摊子,先回家再说。”
云丫听话的乖乖收拾摊子。女老板什么也没说,只是“啧啧”两声,然后帮着收拾东西了。
三个人默默推着三轮车往家走。一路上气氛十分压抑。
来到家门口,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女老板喊云丫去客厅说话。
男老板也紧随其后。
来到屋里,两人齐齐看向云丫,看的云丫手足无措,心里紧张不已。
女老板先开口了。她说道:“丫头,不管你今天送没送错车,但都是你去送的货,这事就得你负责。”
云丫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反驳。但心里却怪那个扫地的老太太,都是她让放的,怎么找不到了还能怪她。怪老太太才对。
男老板也说话了“你这个小闺女,年龄小也没多大力气,干活不行,送个货都能送错。你什么也别说了,你走吧!我们的活你干不了!”
云丫只觉得委屈,明明不是她的错,怎么就让她负责呢?还把她赶走,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磅礴而出。
女老板又说道“丫头,你也别哭,我们不让你赔今天的货钱,就已经给你三姨面子了。所以这几天的工资就不给你了,工资就怼今天赔给王老板的费用了。”
云丫无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