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红缨皱着眉问道，“大圣说要联系他的盟友，我们要听他的吗？”
“第一步，我得先回现实，把阿撒托斯和【救世主】的事跟梅博士汇报。”
凯恩语气笃定，“现在第四神之键还没完全打通通道，只能暂时‘出梦’传递消息。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去那所谓的‘内部’看看。”
他转头看向杨戬和哪吒，补充道：“你们俩继续演给天庭看，假装还在搜捕孙悟空，顺便帮我们打听下曹渊在天牢的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
“行，包在我们身上。”杨戬颔首应下，哪吒也难得收起嬉皮笑脸，认真点头。
敲定行动计划后，凯恩立刻回到正房，躺在床榻上闭上眼。心神微动间，意识便脱离梦境，在现实世界的“入梦装置”上睁开了眼睛。
他顾不上休息，摘下头上的仪器就往指挥台跑，将梦境里的所有遭遇——孙悟空的情报、阿撒托斯的来历、【救世主】的威胁，还有“内部世界”的存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梅博士，连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也全盘托出。
梅博士沉默着听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良久才点头：“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这样，事情恐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行动可以推进，但你记住，保证自身安全是第一前提——你不能出事。”
“我知道。”凯恩看着梅博士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些发酸——这段时间她操劳过度，连脸色都差了不少。
汇报结束后，凯恩没多耽搁，立刻回到入梦装置前，重新坠入梦境。
指挥台上，梅博士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才长长舒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心神俱疲，时不时头晕眼花，可她从没跟凯恩或凯文提过——她太了解这对父子了，一旦知道，定会强行逼她休息。
如今她的本体还在乐土，现世的躯体只是【肖像画】所化，可灵魂层面的疲惫，不是换具身体就能缓解的。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灭世危机近在眼前，她必须撑住，每一个决策都不能出错——这是没有退路的决战。
“博士。”就在这时，胡狼急匆匆地跑过来，脸色凝重，“我们在虚空里捕获了一名神只。”
“神只？虚空里？”梅博士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是，他自称‘时间之神’，说自己从未来回来，有要事只能跟这里的最高领导者说。”
梅博士沉吟片刻，点头道：“先把他安置好，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
片刻后，梅博士安排好指挥台的工作，跟着胡狼来到医务室。病床上躺着个耄耋老人，干枯的脸上布满皱纹，可双眼深处却燃着一簇不灭的火；旁边衣挂上挂着件破烂的守夜人斗篷——显然，这位时间之神，曾经也是守夜人的一员。
“先生您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梅博士在病床前坐下，语气平和，“有什么话，您可以直接跟我说。”
时间之神抬眼打量了她半晌，又扫了眼周围的护士，沙哑着嗓子开口：“让他们都出去。”
梅博士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还关掉了房间里的监控，才重新坐下：“现在只有我们了，您可以说了。”
时间之神挣扎着坐起身，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喘着粗气，眼神却骤然变得锐利，一字一句道：“祂已经来了……你的儿子，凯恩，会死！”
梦境里，凯恩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正房熟悉的床顶。窗外天刚蒙蒙亮，身侧躺着的素白身影，正是红缨——可他总觉得身上沉甸甸的，还有股柔软的触感。
凯恩低头一看，只见被褥里忽然钻出来个女孩：墨绿的长发垂到肩头，看着只有十二三岁，面容精致得像瓷娃娃，墨绿色的睫毛下，一双迷蒙的眼睛里，隐隐浮着两对金黄色的梅比乌斯环。
这张脸，和“林七儿”一模一样。
凯恩心里瞬间有了答案——是阿撒托斯。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这时，身侧的红缨发出一声轻哼，揉着眼睛醒来，明晃晃的眸子刚对上凯恩的脸，视线就落在了他怀里的女孩身上。
“？”红缨的眼睛缓缓瞪大，瞳孔微微收缩。
“咳咳……”凯恩干咳两声，脑子飞速运转，硬着头皮解释：“这、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忘了？”
“？？”红缨的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更大了，显然没反应过来。
怀里的阿撒托斯似乎没睡够，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往凯恩胸口蹭了蹭，又呼呼睡了过去。
“……凯恩！！！”
下一秒，城隍府内响起一道醋意十足的怒吼，几乎要掀翻屋顶。
清晨的城隍府会客厅里，众人围着凯恩坐成一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怀里的绿发少女身上。
阿撒托斯正捧着个烧饼，小口小口地啃着，对周围的注视毫不在意，只牢牢黏在凯恩怀里——仿佛只有挨着他，才能找到安全感，稍微挪开一点就会皱着眉往回蹭。
凯恩头皮发麻，倒不是因为阿撒托斯沉，而是身侧的红缨正环着胸站着，眼神里像要喷火，那股实质化的杀气几乎要把他洞穿。
红缨很少吃醋，可这次不一样——凯恩怀里的位置，向来是她的专属，阿撒托斯这副“霸占”的模样，在她看来跟“宣战”没区别。
没人知道阿撒托斯为什么会突然显形，更奇怪的是，她似乎还不会说话，无论谁问都不吭声，只有吃东西时会偶尔发出点细碎的声响。凯恩也纳闷，昨天孙悟空明明能跟她沟通，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成了“沉默娃娃”。
“奇怪，这阿撒托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赵空城摸着下巴，凑上前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亲切。
“因为她长着林七夜的脸。”沈青竹冷不丁开口，一句话点破关键。
“为啥她会长林七夜的脸啊？”纪念举着手机，对着阿撒托斯左拍右拍，好奇地追问。
“在我们进入梦境前，阿撒托斯就已经开始和这个世界的本源同化了，这大概是她最初的形态之一。”
凯恩解释完，转头看向安卿鱼，“卿鱼，能不能把大圣请出来？现在只有他能跟阿撒托斯沟通。”
“好。”安卿鱼抬手展开支配剧场的大门，走进去片刻后，就见一道金色身影跳了出来——孙悟空穿着锁子黄金甲，扛着金箍棒，落地时还特意耍了个枪花，咧嘴笑道：“嗨嗨嗨！你们这群后生，总算肯放老孙出来了！怎么样，现在能跟俺去见‘里边’的盟友了吧？”
“不急。”安卿鱼指了指凯恩怀里的绿发少女，“请您出来，是想让您看看——您昨天在凯恩身上看到的‘影子’，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