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哭天喊地全都是我妈的哀嚎声,辛雅先是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不紧不慢的去开门。
等到开门的瞬间,她就跟戏精附身似的,看着我爸妈怀里抱着没有任何生气的天佑,不由得大吃一惊,“孩子这是怎么了?快进来,你们先进来,进来说话!”
呵呵,周辛雅这老娘们儿玩我爸妈就跟玩狗似的,他们两口子被卖了那都得是还帮人家数钱呢。
“呜呜呜我活不了了!辛雅,我活不了了!”我妈一进门就哭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死死抱着天佑不撒手。
“大早晨的说这话多不吉利呀!红秀到底怎么了?天佑出什么事了?”
辛雅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我弟的鼻息,但是还没等到她触碰到他鼻子下面,就率先碰到了天佑早就已经凉透了脸。
她被吓得啊的大叫一声,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焦急的询问,“天佑怎么这么凉啊?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红秀你先别哭了,可急死我了!你快说话啊!”
我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的好悬没有哭背过气去。
“宝庆大哥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天佑怎么……”辛雅顿了两秒,更改措辞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爸被她一问,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看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整个人的肩膀都瞬间垮了。
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说话,辛雅只好朝着我妈伸手,“先把孩子给我看看?”
此时已经一宿过去,我弟的身子早就已经凉透,甚至都僵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天佑抱过去,我爸这时候扑通一声朝着她跪下来,“妹子!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被河沟的水给淹死了,那河沟的水还没我膝盖深呢,你说咋就能把人给淹死?”
我爸哭的肩膀颤抖个不停,“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跟红秀的命啊!我们有钱,只要你救活孩子,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看他声泪俱下那个样儿,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真恨不得上前给他几脚。
我爷还是他亲爹呢,我爷走的时候我也没见他哭成这样。
当时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那块风水地已经结穴了,以后就有大把的钱进账,说来说去都是钱钱钱,也没见他在我爷爷的灵前真心实意哭一场。
我爷奶咋就生了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
“宝庆大哥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辛雅一手抱着天佑,一手去拉我爸,“我有办法肯定得救孩子,这孩子还是我干儿子呢!你快起来!我会想办法的!”
听到她说有办法,我爸赶紧站起来,他跟我妈对视一眼,仿佛都看到了希望。
我妈赶紧胡乱擦了把满脸的眼泪,死死攥住辛雅的手,十分激动地说,“辛雅,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当初天佑还是你帮我们求来的!你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啊!”
辛雅叹了口气,“我怎么能看着天佑离开呢?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都得把天佑给救回来!”
我爸妈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听她这三言两语就被整的五迷三道,一整个就对着她感恩戴德了。
辛雅将天佑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说,“不过这件事不能着急,毕竟起死回生是大事,得要瞒过阴差的眼。”
我妈赶紧问,“那要等多久?我怕,我就怕时间长了对天佑不好!”
“我先把天佑放进那个一楼最里面那间屋子,那屋子里面有个大冰箱,能保证天佑的肉身不被破坏。然后就得等天佑头七回魂那天晚上,我再想办法从阴差的眼皮子底下把天佑的魂儿给扣下!”
她说的有冰箱的屋子,其实就是她供牌位那间屋子,那屋子里面啥乱七八糟的都有,就是没有冰箱。
“还要等七天这么久?”我爸着急的问,“我们现在过来你这里,我是担心到时候孩子回魂跑到家里去了。家里就他奶奶一个人,他要是跑了咋整?”
“大哥,这个你就放心吧。你们是他的亲生父母,孩子头七那天自然会来你们身边。”
辛雅有些费力的抱起天佑,“我想把他抱到那间屋子里去。”
我爸妈立刻说,“我们跟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辛雅一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不瞒你们说,我前几天请了个大仙回来放在那个屋里供着,到时候让天佑起死回生还要靠我供奉的那个大仙呢。我自己去就行,你们不要千万惊动他,要是万一惊扰他,我怕大仙就不会帮天佑了。”
这下可算是打蛇打七寸,我爸妈立刻就闭上了嘴,依依不舍地看着辛雅自己一个人将天佑给搬去了那间屋子。
辛雅进了屋很快就将门从里面反锁,里面昏昏沉沉的不见光线,供奉牌位的桌子旁有一口黑色的棺材,只见她快走几步,立刻就将天佑给扔到了棺材里面。
呵呵,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算是被她彻底装的溜圆,我还寻思小破碗哪儿来的这股劲儿呢,原来都是跟她妈遗传的。
怪不得张翠凤说看见棺材里放了个小男孩,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辛雅站在棺材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天佑灰青色的脸半天,然后砰地一声合上了棺材板子。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又将门给锁了起来。
我爸妈见她出来了,赶紧询问,“怎么样了?”
辛雅朝着他们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刚才烧香问过大仙了,大仙说这孩子有福气,命不该绝。就等头七那天回魂了,这几天你们就放心的住下来,天佑的事情我肯定能给你们办好。”
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我爸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们俩对视一眼,俩人都好像看到了太阳升起来的曙光。
辛雅给他们从厨房端了早餐出来,将他们俩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天佑怎么会出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宝庆大哥也没有说明白,我也没怎么听懂。孩子怎么跑河沟玩儿去了?”
我妈气愤的将手里的水杯戳到餐桌上,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都怪那个死丫头!她一回家就没好事!上次回来把她爷给克死了,这次回来直接把我儿子给克死了!”
她有神经病就去治呗,张嘴闭嘴就是我克死的。我要是能克死别人,我第一个就把他们两口子给克死。
反正他们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人民币!
“小满?小满回去了?”辛雅问,“怎么会是她把她弟弟的克死的呢?”
“那个白眼狼,早知道她这么狼心狗肺,我就该在她生下来把她给掐死!”我妈那个眼神凶光毕露,恨恨地开口,“她爷爷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那时候算她还有一点良心,还知道去阴曹地府想把她爷爷的魂儿给带回来。”
“你再看看现在?才过去了几个月?她简直越来越混蛋了!天佑好歹是她亲弟弟,她都无动于衷,怎么都不肯帮忙让她弟弟活过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这种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就是冷血动物。”
我爸也撇着嘴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他十分认同我妈的观点。
辛雅再次大吃一惊,她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儿,“小满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自私!我看她巴不得天佑出事呢!”我爸也情绪激动地说,“她从来都不把我跟红秀放在眼里,现在看我们难受,她就高兴。”
我说我当时咋一直打喷嚏,原来是这俩人一直在背后骂我呢!
“你说她平时混账就算了,天佑都出事了她都不管。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我跟红秀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她从小跟我爸看风水学驱邪,我爸走了之后,她就去拜师了,从阴间带个魂魄上来对她来说这不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吗!”
小菜一碟,轻而易举你们咋不去呢!
真当阴曹地府是我开的,我是判官阎王爷老子啊!
辛雅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拜师?”
“她小时候不是被人给夺舍了一回吗?”我爸说这话的时候就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陌生人似的,“当初我爸带着她去南方找高人续了命,就是拜那个人当师父。我还见过他一回呢,好像是姓马吧,反正挺厉害的。”
“唉。”辛雅叹了口气,开始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看来是我看事情片面了。没想到小满竟然拜师修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还真是有点冷漠,明明能对自己亲弟弟施以援手,却冷眼旁观。”
呵呵,装尼玛呢。
要不说他们仨能玩儿一起呢,简直是臭味相投了属于是。
我妈无比心烦的开口说,“别提那个畜生了,我提起她就都快烦透了!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个东西出来!真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