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大婚当日。
三皇子府邸宾客云集。
新郎一袭红袍,出尘朗逸,新娘子盖着喜帕看不出容貌,但凭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也能看出定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皇帝抱恙,并未前来主持婚事,只有舒贵妃一人坐在上首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其中最激动的便是南峰,他隐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只觉时间过得有些缓慢。
再快一些,只要拜了堂,怜儿便是三皇子妃,是上了玉蝶的皇室中人。
有了皇室的庇护,南絮和肖蘅算不得什么。
还有宁王府,若是识时务定不会与最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三皇子成为敌人。
在南峰迫切的等待中,喜婆终于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
“慢着,她不是南家之女,不配成为三皇子妃。”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众人四下查看,想知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阻挠三皇子的婚事。
特别是南峰,生怕是南絮前来阻止,连忙开口道:“无需理会,继续拜堂。”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道绯红色的身影。
她脚步缓慢,双目含着哀怨,“南怜,你凭什么取代我成为三皇子妃?”
还有殿下,明明与她情深义重,又为何会同意让南怜成为他的正妃?
“什么?这三皇子妃不是南雪么,怎会变成什么南怜?”
“就是,三皇子府和南家对外宣称三皇子就是南雪,这南怜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宾客们望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又看向满目幽怨的南雪,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雪儿?你怎么会醒过来?”南峰快速冲上前抓住南雪的手腕。
她明明已经中毒,且断定没有解药绝无苏醒的那一日。
为何她会忽然醒来,碰巧还是在大婚这一日?
南絮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还挣脱了他的双手,“父亲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么?南怜是何人,又凭何身份顶替我嫁给殿下?”
为了成为三皇子妃,她筹谋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甚至为此做下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她用汗水和血肉铺设的锦绣前程凭什么让给从未谋面的南怜?
南峰压低声音道:“雪儿,不可在此时胡搅蛮缠,事已成定局,南怜替嫁也是三皇子默许,你既已苏醒,日后三皇子府定有你的一席之地,不必急在一时。”
“父亲这是何意?”南雪双眸通红,质问南峰:“我既已苏醒,为何还要让她和殿下继续拜堂成亲?”
“南怜和殿下大婚将成,若是此时更换新娘......日后她还有何颜面出门见人?”
“那我呢?我很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对南絮你心狠手辣毫无为父之慈,原以为你只是痛恨她,不成想连我和仲儿也这般受你厌恶。”
南雪双眼渐渐浮现一抹怨恨,恨意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
不久之前。
她从昏睡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是南絮。
还未来得及追问是否是她下毒害了自己,就听到南絮那略带同情的嘲讽。
“今日三皇子大婚,再有片刻就该拜堂成亲入洞房了。”
那一刻,她如遭雷击,身心俱碎。
南絮再道:“三皇子依旧是与南家结亲,只不过新娘子由你变成了南怜。”
“南怜是何人?”南雪满眼都是诧异,都是南家之人,为何她从不曾听过此人?
这般籍籍无名之人又岂会是什么出色的女子,她有何资格代替自己成为三皇子妃?
南雪翻身下榻,即刻就要前往三皇子府问个分明。
就在她找寻衣裳之时,南絮适时提醒:“南家大门往右一里处有一家三进三出的宅院,里面住着一位年约三十四五的夫人,而她正是那南怜的生母。”
“世间男儿少有真心之人,莫要为了虚情寡义之辈迷失了自己,造下的罪孽是需要自己去偿还的。”留下这句话,南絮与若云立即消失在南雪面前。
眼看时间还有富余,南雪命丹儿前去打探南怜的生母,自己则梳妆打扮前往三皇子府。
南雪望着南峰,竟从他眼中看到对南怜的在乎和关心,再联想到南絮那意有所指的提醒,难不成南怜竟是......
可惜丹儿尚未归来,她的猜测也无法得到验证。
但无论南怜是否是父亲的私生女,今日的大婚她都必须阻止。
越过南峰,她径直走向宁怀泽,眼中含着一丝期望,“殿下,雪儿已经醒了,雪儿才是你的正妃对不对?”
宁怀泽眸色微沉,似在犹豫南雪和南怜之间到底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