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献殷勤。”当今揉着眉心,“老四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男人大丈夫当有大志向,何必困于儿女私情?”
轩辕澈失笑道:“看来父皇还真的是为大哥在打算啊,以您的意思,您是准备下旨立儿臣为储君了?”
当今的脸色又冷了下来,“老四,你是在跟你的君父谈判谈条件吗?”
“您都要为了您心爱的儿子夺了我此生最爱了,还有那曾经的种种暗示又算什么?权力,女人,我总得得一样吧。”轩辕澈的脸色比他爹的更冷。
“朕只想老大这辈子做个闲散王爷,论能力心性,你确实是你们兄弟中最好的,朕还没老到眼盲心瞎昏庸无道的地步。”
“这么说,这储君之位非儿臣莫属了?可您就不怕将来我杀了他?还是说,您又在胡弄我,就像当初利用老二一样。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当今的眉头一跳,他看着这个脾气跟自己很像的儿子,冷声道:“可现在朕还活着,还是皇帝。”
“那又如何?除非儿臣身死,永宁便只能是我的妻。”
“你就非永宁不可?”
“是,非她不可。”
“你就不怕朕杀了她。”
“谁要杀永宁啊?胆子也太肥了。”清脆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陛下,永宁进来了。”
跟在黛玉身后的白芷茯苓各自拿着两小罐子茶叶。
剑拔弩张的父子俩哑火了。
“陛下,永宁怎么听着是有人要杀我呀,谁啊?这么大胆,真当姑奶奶的拳头打不死人吗?”黛玉凶巴巴的扬了扬拳头。
当今瞧着她,脸就板不住了,“丫头,你怎么来了?”
黛玉指指那几罐茶叶,“新口味的哦,那不是上回来的时候,看到您和阮公公的嘴角都上火了嘛,我便在制茶的时候加了些晒干的金银花和雏菊,阮公公,快去泡上一壶来尝尝。”
阮河刚才退出去挑宫女时,便听到小太监说黛玉也进宫了,他忙命小白子去将当今的想法告诉了黛玉,他虽是无根的奴才,可他打心底里不大瞧得上大皇子,他为黛玉感到委屈,不想她被瞒在鼓里。
可见她过来了,又担心她会在言语上激怒了当今,小老头愁的眉心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他接过白芷手中的一罐去了里间。
当今瞅着笑盈盈的小丫头,心里叹息了数声,“还是永宁孝顺,不像这些混小子,就知道气朕。”
“谁气您了?”轩辕澈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向黛玉,“玉儿,我父皇不许我娶你,他要让你嫁给轩辕沅。”
黛玉瞪瞪他,“你瞎说什么呢,我啥时候同意嫁给你了?”
“玉儿~”轩辕澈都要哭了。
“丫头,你不知道老四今天来干嘛的吗?”当今又试探的问起了黛玉。
黛玉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不是为了政务吗?难道他是来跟您告状的?我昨天晚上也没用力啊,真要像我娘平时揍我的那样,我家那鸡毛掸子就该坏掉了,可明明还好好的呀。”
“你告诉朕,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当今的这问题依然在试探。
“嗯,他欺负我了,虽然我的功夫比他好,可我是女孩子啊,陛下,您得为永宁做主啊。”
黛玉的反应很快,虽然不知道轩辕澈刚才是怎么说的,但她听得出来,当今不信他儿子的话,在跟她求证呢,这算是点到为止的模棱两可吧。
轩辕澈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他家玉儿可真聪明。
当今自行脑补了一下,这才放下了关于这一点上的怀疑。
黛玉瞥着轩辕澈,看似小声,实则压根就没压着,“诶,你刚才说那个什么圆的,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啊?是谁来着?”
“是轩辕沅,我那大皇兄。”
“哦,难怪这个名字耳熟呢,准大皇子妃被理郡王的孙女算计刁难的时候,我可是在不远处看到了,当时你还派了侍卫过去帮忙呢,只可惜那个像花儿一样好看的女子却所遇非良人,还是带着一身污名死的。轩辕澈,你诓我的吧,陛下怎么可能让我嫁给那种人呢?还有,他当初不是被贬为庶民了吗?我堂堂的侯府千金,陛下亲封的永宁郡主,又怎么能嫁与一个庶民呢?即便他曾是皇子之尊,那也是曾经啊,轩辕澈,我看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是?”
黛玉气鼓鼓的瞪着轩辕澈。
当今瞧着不像是两个人串通好的。
轩辕澈当然得配合好了。
“你傻呀,他是父皇最疼爱的长子,一道圣谕便能让他恢复身份的。”
黛玉看向当今,瘪着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都哽咽了,“陛下,轩辕澈胡说八道的是不是?那轩辕沅虽然也是您生的,可那人心肠也太歹毒了,他竟然能对那样真心倾慕他,想与他共白头的女子那样算计,陛下,这有一就有二呀,您就这么想永宁死吗?”
“朕,朕怎么会想你死呢?丫头,你别哭啊,轩辕沅就是耳根子软,能做下那些荒唐事,也是被人挑唆了,其实,他的性子可憨实了,不是个冷心暴虐之人。”
轩辕澈嘟囔道:“那我就是了呗,被逼急了还真说不准。”
黛玉委屈的任由眼泪流着,“那您能保证,他以后身边就没有坏人了吗?永宁知道,您是帝王,无论对永宁曾经多么的疼爱,想厌恶也只是一个念头罢了,您若是执意,永宁不过一死而已,只求您莫要牵连了林家老小。”
黛玉说完,跪下来就是一个响头。
那声音听着都疼,阮河和轩辕澈的心都疼的揪了一下,前者不敢表露出来,后者则扑过去将黛玉抱在了怀里。
“傻玉儿,他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你求了又有什么用?你若是不得不一死,呵呵,那我便陪着你,黄泉路上黑,有我在呢,你别怕。”
阮河瞧见黛玉的额头红肿了一块,夸张的叫道:“呀,郡主的额头像是破了,她个小姑娘可不能留了疤了,小伦子,你快请太医去。”
当今闻言也急了,起身从龙案后面走了过去,蹲下去一瞧,虽没破皮,可那肿块也挺吓人的,忍不住责怪道:“你这丫头,这性子咋这么烈呢?朕也没逼着你啊,何故以死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