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揉了揉忍不住跳动的眼皮。
“永宁还小呢,你呀,也太着急了些了。不过到了你这个岁数是该通男女之事了,阮河啊,你去挑两个秀美的宫女送到四皇子府去。”
阮河心里心疼黛玉,却违拗不得,瞥了一眼神色不明的轩辕澈,应声退下了。
轩辕澈咬着后槽牙,也没有开口拒绝,他知道此时不能一口回绝了,等那两个宫女到了府上,该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了算。
“父皇,永宁这个年纪,也该说亲了,如果您心疼她,不忍这么早的赐婚,那儿臣一会儿就回去备上聘礼,找官媒到安国侯府提亲去。”
“你,咳咳咳~”当今被刚抿下的一口茶水给呛得不行,小伦子忙上前抚其后背顺气。
“父皇,您都多大的人了,咋喝口茶也能呛着了呢?也不怕被六弟知晓了笑话您。”
轩辕澈动都没动一下,话也说的一板一眼的,当今听出了他的冷漠。
抬手指指他,却又咳了好几下。
“父皇,儿臣对永宁是真心的,此生若所娶之人非她,娶之何用?”
当今的脸色很不好,“身为皇子,岂可只身系一人,当为轩辕家多多开枝散叶才是,怎么,难道朕不允,你还娶不得旁人了?”
“其他女子在儿臣眼中皆是庸脂俗粉红粉骷髅。”
“照你这么说,那你母妃也是庸脂俗粉了?”
轩辕澈抬眼瞧着他,“父皇,您这是耍赖啊,咱爷俩涚事儿,扯上我母妃做什么?哦,您是让儿臣背负上不孝的名声吗?”
当今被他的话一噎,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来,他是那个意思吗?
“逆子,你对朕就是这么个态度?”
轩辕澈躬身施了一礼,“您歇怒,儿臣一向如此啊,父皇怎就在今日方才挑礼了?是父皇不想将永宁嫁与儿臣吗?您这是打算将这门婚事赐给二哥还是三哥啊?哦,对了,还有大哥五弟呢,倒是儿臣想当然了,不过,若是父皇执意,儿臣大概只能不死不休了。”
当今暴怒的拍着龙案,“好好好,你长大了,都能威胁上你老子了,是觉得朕的刀杀不了自己的儿子吗?”
轩辕澈定定的看着他,“父皇,您心虚了,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您杀不杀我,我不知道,但那个被您选定的人能不能活,我是知道的。”
“轩辕澈,你个混账玩意儿,你如此暴虐,岂能担得了大任?”
“大任?父皇是指皇位吗?如果能娶到永宁,您爱给谁给谁。”
这时,阮河带着两个挑好的宫女进来了,看见当今满面怒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就知道当今心里的天平定然是又偏向了大皇子了。自从那天去见过大皇子后,可没少惦记着,总觉得亏欠了这个大儿子了,就想在婚姻上做做补偿,这两日正苦恼着呢,可巧四皇子又求旨,唉,阮河深深的为黛玉感到不值。
“陛下,人已经挑好了。”
当今厉声道:“轩辕澈,立马把人带回去,婚姻大事朕自会为你考虑的。”
轩辕澈瞥了一下那两个宫女,“儿臣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想要的从不会贪心,这两个就留着伺候父皇吧。我知道您之前就是在拿话忽悠我呢,可我不是二哥,父皇,永宁只能是我的,您若不赐婚,那我就自己上门求娶去。至于您的皇位,别人争得,我亦争得,您就是立马立下了储君,那也看他能不能坐稳了。”
“轩辕澈,你敢!”
“有何不敢的?身在皇家,一切皆身不由己,我知道自己不讨您欢喜,对于您之前的各种暗示,我也一直存着疑,我告诫自己决不能走了老二的旧路,父皇生我养我,我只欠父母的恩情,却不欠那些所谓的兄弟的。”
当今啪的又拍了一下龙案,“放肆!你竟是如此冷情冷心之人,朕错看了你了。”
“还不是您逼的,这么久了,您当知我对永宁的心意啊,因为她年纪小,我只能耐心的等待她长大,对她,我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她,我这一生大概只能苟延残喘了吧。”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女子而已。”
“是啊,一个小女子而已,可偏偏她对于我来说是不同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偏爱之人,父皇您也不例外,我亦然。父皇如此犹豫,不也是因为永宁太好了,您不就是想把这门婚事留给您最心爱的儿子嘛。可您那么疼永宁,您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当今抓皱了奏折,在轩辕澈的话音落下时,他叹了口气,没有砸出去。
“自古以来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可她的父亲是林大人。”
“林如海敢抗旨吗?”
“您是要以势压人吗?是,普天之下的万民皆是您的子民,您是君父,可是永宁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若您给她平等的机会取仕为国效力,她并不会比任何男子差。这样惊才绝艳的人,您舍得委屈了她吗?她待您是君如父,她或许不会反抗您的决定,可也从此不会再开怀,郁郁的度过一生,您忍心吗?”轩辕澈的眼眶都红了。
当今抿着唇,神情纠结。
阮河适时的开口道:“刚才郡主进宫了,此时应该在椒房殿呢。”
“永宁来了?”当今冷冷的看向轩辕澈,“她知道你今天会来求旨吗?”
轩辕澈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那她昨天晚上为何追打你?”
“我给他们姐弟讲了个鬼故事,她被吓着了。”
当今皱着眉,眼中满是怀疑,“你大晚上的讲鬼故事?永宁虽是女子,可她的胆子没那么小吧,什么样的内容会吓着了她?”
“哦,就是一个披了人皮的恶鬼,化作了美艳的女子,骗得书生将其带回了家中,书生之妻偶然间窥见美妾将人皮脱下用颜料描补颜色,说与书生听了,可书生不信,后来被恶鬼挖了心。大概就是这么个内容,她应该不但被吓到了,还被我描述的恶鬼样貌给恶心到了吧。”
“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个故事其实是黛玉之前讲给他们听的。
“哦,有次在酒肆中吃饭,听邻桌的汉子讲的,觉得有趣,就记下了,昨天晚上林远泊缠着永宁想听故事,我便毛遂自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