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位置,屁股刚坐稳,电动车门却开始缓缓关闭。
傅承安和乐心站在外面并未上来。
隔着漆黑的车膜,姜琉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好像都在冒火,后背一下子绷得挺直,有种想打开车门质问他们为什么不上来。
然而,姜琉璃的气只维持了两秒,随着车子的渐渐启动,她的细胞慢慢冷却,任凭收敛的火气将自己烧成内伤。
她没有回头去看。
姜琉璃你干嘛?你想干嘛?你和傅承安已经结束了,对,结束了,他和谁在一起,和几个女人在一起,也不关你事。
可是下一秒,
哼!他倒是挺会的,当着乔治的面衣服给了她,什么意思以为她不明白吗?
人可是留给了乐心,一点儿都不避讳。
腮帮子鼓着,她不愿意这样,她讨厌这样的傅承安,很讨厌很讨厌,一把从肩上扯下男人的西装......
......
“走吧。”
傅承安在路边立了几秒,看着埃尔法商务远去的车尾。
男人本就颀长高挺的身影,被路灯影拉得更长。
一阵风吹过,乐心打了个寒颤,说出来的话带着上下牙齿轻磕的颤音。
“承安哥,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已经给琉璃赔礼道歉了。”
“这不重要。”
男人头都没回甩出这几个字。
乐心顿时松了口气,他没在意,那就好。
真的挺冷的,他居然把外套披在了姜琉璃的身上,看不到她穿得这么少吗?
心里绯腹着。
不过,披姜琉璃身上又能怎么样,
他说不重要,他还不是选择和她一起走,他们是要一同回傅家老宅的。
想到这,乐心看向走在前面的颀长背影,心里暗戳戳的得意。
坐到副驾驶上,尽管是皮座椅,但是密闭起来的车厢比外面的凉风要暖和很多。
乐心故意抱着肩搓搓:“最近降温了,好冷啊!”
结果,男人发动车子,并没有打开空调。
乐心看了一眼,也许男人并不冷,所以不需要暖风,她这样安慰自己。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又沉又闷的性格。
随着车子开出停车场,方向却不是傅家老宅,乐心惊喜的发现是叠翠山的方向。
她在心底暗自高兴,他把姜琉璃安排走,单独开车带上自己,难道是想......
坐在副驾上的乐心与来时的欢雀不同,此刻默不作声,但心中既欣喜又忐忑。
她,她不是女处,他知道的,她被继父,那个禽兽侵犯了,他是知道的,他说过那不是她的错。
这个问题也是这些年一直盘桓在乐心心头的一根刺。
可她转念一想,姜琉璃也不见得是女处,
她指使陈小妍发布会上让水军放出去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是陈小妍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还是姜琉璃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今晚要不是意外碰到,看乔治对姜琉璃的亲昵劲,估计这会儿姜琉璃很可能已经在乔治的床上了。
她有听说过这个乔治,英国公爵身份,金钻王老五,是个不折不扣的富豪。
啧啧,姜琉璃可真是了不得,随手一勾,就有男人不远万里心甘情愿的来做舔狗。
和她一比,自己可要光明磊落的多。
乐心把姜琉璃想得有多么的不堪,她的心里就有多么的舒服,堵心的那点事,就不叫事了。
思绪飘到了叠翠山,她终于可以进去里面,那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还有,她一会儿要穿成什么样子走出浴室,她没有带换洗的衣服,穿他的浴袍?还是简单围一条浴巾?
他喜欢含蓄的还是热辣一点儿的,他什么喜好......
她甚至想象到他朝着她的浴巾伸出大手......
乐心不自觉的脸色沱红,
正隐隐的紧张着,男人操控的方向盘却打了左转。
嗯?刚出城郊,回叠翠山应该直行的,难道还要带她先去郊外兜兜风?
疑惑中,前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傅承安驾驶着黑色宾利靠了过去。
离得近了,是一辆黑色奥迪,正副驾驶下来两个男人。
服装统一,说不上凶神恶煞,但绝对的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车边等候。
宾利停稳,乐心后背爬上一股恐惧。
“承安哥,你..这是做什么?”
“下车,去机场,回英国。”
“回..英国。”
乐心犹如一下子坠入了冬日里的冰窟。
刚才她还在暗自窃喜,不屑的讥笑姜琉璃,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原来,他说的陪她吃完这顿饭,让她回英国,不要再踏入京城半步,她还想着拖一拖,没想到是立刻马上的意思。
乐心整个人都僵硬在副驾上,
透过前风挡,泼墨般漆黑的夜晚,去往机场的路上,车辆不多,被黑夜拉长的路灯杆一个个通向远方,前面是看不到头的路。
他居然让她马上离开。
怎么可以,不行,那是不行的...
“承安哥,”乐心想用红眼圈让男人心软:
“承安哥,现在就要走吗?我东西还没有收拾。”
“有人帮你收拾,你只管去机场就好。”
“我还没和菁瑶阿姨道别,怎么我也应该和傅叔叔还有菁瑶阿姨说一声。”
“嗤!你想用程菁瑶女士来压我。”
傅承安从鼻孔里讥笑了一声。
“我没有,承安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只是菁瑶阿姨和傅叔叔对我太好了,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傅承安沉默了。
乐心以为他被自己打动了。
“我爸爸去世得早,我妈你也知道..我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爱我的人,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傅叔叔菁瑶阿姨现在是我最敬重信赖的人,我舍不得他们......”
乐心认为自己拿捏住了傅承安的七寸。
她爸爸是为了救他而死的,她的家散了,她又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他心里对她有愧。
所以这些年,她想干什么,他竭尽所能的帮助她。
“够了,乐心,你现在的样子不配提你的爸爸。”
乐心:“......”
这是傅承安头一次在她说起对爸爸的思念时打断她。
乐心垂下头去,晶莹的泪珠滴到手背上,她慢慢的解开安全带:
“好,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