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杜若何
“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对我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呢？”杜其素满脸疑惑。
“我说了的，我认识你很多年了呀。”姜潍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
叶眉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说起话来总是带着那种独有的婉转腔调，语气词一个接一个，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姜潍平日里没少偷师，学了个十足十。此刻，她故意用这种腔调说话，尾音轻轻上扬，带着一丝俏皮。杜其素听在耳中，不知怎的，心脏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一种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我能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吗？我真的太好奇了。”杜其素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看见过你签约。大概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姜潍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那段久远的时光。
“这么巧？”杜其素是真的感到十分惊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突然感觉世界真的好小啊。应该是我第一次签约的时候吧。”
“可惜我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印象。”杜其素有些懊恼地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姜潍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就在那个门口，你当时不小心撞到我了，然后叫我小哥哥。”
“你就是那个寸头男？”杜其素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脑海中似乎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有点印象了。”
姜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没有说话。
“你那时候才十四吧？”杜其素暗自庆幸，幸好当时没有问她要微信，不然姜潍要是举起她的电话手表，那可就尴尬到极点了。
而且，她还认错了性别。姜潍那时候就比她高小半个头了，穿着偏中性的服装，五官又过于立体，再加上那一头利落的寸头，也难怪她当时认不出来。
想到这里，杜其素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心里暗暗叫苦，啊啊啊啊，还是很尴尬呀！
“是的，我和我妈吵架了，一怒之下给自己剃了个寸头。然后就碰上了你。你叫我小哥哥，我当时只会简单的中文，但还是听明白了。”姜潍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细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气不过，跟在你后面进了咖啡厅，就在你隔壁的卡座。偷偷听你和那个人聊事情。”姜潍继续说道，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觉得那段经历很有趣。
“然后你就听到了我的笔名？”杜其素好奇地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姜潍。
“差不多是这样，还假装路过偷看了一眼你们的合同。记住了你的笔名。”姜潍坦然地说道，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啊？”杜其素很是感慨，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惊讶，又有一丝感动，“那你那天晚上碰到我就认出我了吗？”
“那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主动给你做饭？我还没那么乐于助人。”姜潍挑了挑眉。
杜其素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言真的难以表述她此刻的震惊。
杜其素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保持着静默，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姜潍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可爱，嘴角微微上扬，轻手轻脚地凑到她的面前，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她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期待，“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吗？我可没有骗你哦。”
“可是，这也不是喜欢吧。”杜其素微微侧过脸，避开姜潍那炽热的目光，咬了咬嘴唇，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对于姜潍所说的这些，她既感到惊喜又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那怎么样才算是喜欢？”姜潍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她常年生活在国外，周围的环境让她在感情方面的观念更加开放和直白，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在她看来，自己对杜其素的感情已经足够明显了。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杜其素，她还专门去学习了汉语，就是为了能毫无障碍地看懂杜其素写的小说，感受她笔下的世界。
“我喜欢的你的作品，每一个字都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喜欢你的外表，那独特的气质让我一眼就难以忘怀；还喜欢你的性格，温柔又坚强。这还不够吗？”姜潍说着，眼神直直地看着杜其素，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杜其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姜潍说得头头是道，自己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可是，她的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杜若何，杜其素，起酥～”姜潍的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缱绻，尾音轻轻上扬，越来越软。
“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吧。”姜潍微微歪着头，伸出手轻轻搭在杜其素的手臂上。她能感觉到杜其素心中的犹豫和不安。
“你……年纪太小了……”
“我知道，这不就是流行的年下吗？不好吗？”姜潍眨了眨眼睛。
“你可能还是有点太时髦了。”杜其素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心中有些无奈。
她没想到姜潍对这种恋爱模式如此坦然和接受，而且姜潍那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就这么确定她是处于主导的“上面”那个呢。
等等……她的思绪突然一顿，自己怎么都开始考虑体位问题了？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暗暗懊恼，这就是见色起意的代价吗？她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姜潍的美色所吞噬。
姜潍似乎察觉到了杜其素的异样，也明白自己的脸对杜其素有着怎样的杀伤力。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愈发靠近杜其素。那纤长的睫毛随着她的靠近轻轻颤动着，几乎都快扫到杜其素脸上了，杜其素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姜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痒痒的，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阵慌乱。
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和突兀。
杜其素原本正和姜潍靠得很近，轻声交谈着，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歪下身子，迅速躺好，动作慌乱又急切，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紧接着，她忙不迭地往床的另一侧挪动，瞬间和姜潍拉开了一段距离，胸口还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剧烈起伏着。
姜潍看到杜其素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
门刚一打开，一股嘈杂的人声便伴随着拥挤的人群一同涌了进来。原来是所有人都来看望杜其素了，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杜其素的状况，脸上都带着关切的神情。
“其素，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哎呀，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你得好好养着啊。”
各种问候声此起彼伏，在房间里回荡着。
然而，在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中，只有最先进来的章程脸色有点难看。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姜潍和杜其素的身上。
姜潍注意到了章程的眼神，心中暗自得意，她昂首挺胸，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章程应该是看到了她和杜其素刚才紧挨在一起的样子，那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丝嫉妒和不满。
姜潍在心里冷哼一声，小样儿，敢和她斗！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仿佛在向章程宣告自己的主权。
而杜其素则有些尴尬地躺在床上，使出老招：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姜潍和章程之间的机锋。只是回应着大家的关心。
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众人围在杜其素的身边，气氛虽热闹但也逐渐趋于平和。
大家闲聊着，话题从杜其素的身体状况慢慢延伸到了一些日常琐事。在这过程中，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变得更加随意，有人提出互相添加联系方式，于是众人纷纷掏出手机，相互扫码添加。
终于，看望的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准备离开。众人陆陆续续起身，一边叮嘱杜其素要好好休息，一边朝着门口走去。随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去，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杜其素已经决定要退出节目了，毕竟这才相处了短短几天时间，和大家都还不算熟悉。她心里清楚，以后大概率也见不上面了，至于和这些人之间的联系，说不定会有，也说不定从此就断了联系，就如同生命中无数个匆匆过客一般。
章程心里却满是不甘。在他看来，杜其素是一个极其合适的结婚对象。她经济独立，有着自己的事业和收入，无需依赖他人；家世也好，背后的家庭能为她提供坚实的后盾；人又聪明伶俐性格还温和，与人相处时总是让人如沐春风；长相也出众。
章程暗中查过了，杜其素姑姑的公司体量很大，在行业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真能和杜其素在一起，凭借着这层关系，自己的公司说不定就能在竞争激烈的魔都取得一席之地，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机会，实现事业上的飞跃。
他的目光微微眯起，心中暗自思量着。现在国内的风气虽然已经变得开放了许多，但在婚姻和感情的选择上，异性组合还是比同性组合多很多。
他章程无论从哪方面看，难道不比姜潍强很多吗？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事业上的野心和能力，他都有足够的自信。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暗暗下定决心，不会轻易放弃杜其素这个机会。
病房里，气氛略显压抑。章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而温和，他看向杜其素，开口说道：“其素，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话虽对着杜其素说，可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姜潍，那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挑衅。
姜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姿挺拔如钟，腰背挺得笔直，脸上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对章程那充满意味的眼神完全不为所动。她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平静地迎上章程的目光，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杜其素感受到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姜潍搭在床上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示意她出去。
姜潍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朝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深深地看了杜其素一眼，这才缓缓合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章程和杜其素两人。章程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开口说道：“很抱歉，昨天我没有早点制止你，不然你就不会这样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眼神中满是关切。
杜其素对他这种说法感到很奇怪，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说道：“这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劳烦你担心了。”她的语气很平淡。
“你……是不是和姜潍……”章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算吧，我自己也没有想清楚。”杜其素回答得斩钉截铁，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很清楚自己目前对姜潍的感情还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不想给章程任何错误的信号。
“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章程听到杜其素的回答，好像突然看见了希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什么机会？”杜其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随后她接着说道：“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是我很清楚，我不喜欢你。抱歉。”她的语气很直接，没有丝毫的委婉，她不想给章程留下任何幻想。
章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发青，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为什么？”他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姜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