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王家人?”他死死攥住桌角,指节泛白,连声音都在发颤,”他怎么可能会和岭南王家人扯上关系?”
脑海里疯狂闪过无数画面,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何时招惹了这座庞然大物。
他黄斌在这片鱼龙混杂的街区也算小有名气,可此刻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太清楚岭南王家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跺跺脚整个岭南商界都要颤三颤的存在,自己在人家眼里,可不就跟路边随意能碾死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各位大哥,是不是弄错了?”
黄斌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脸上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他猛地挣脱钳制,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我黄斌就是一个小混混,每天混口饭吃,怎么会得罪王家人呢?”
他额头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西装男冷笑一声,皮鞋在地面碾出刺耳的声响,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的袖扣,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如刀:
“哼,弄错没弄错,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走,黑色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黄斌被几个保镖架起来,双脚胡乱蹬踹着。
他声嘶力竭地朝着角落里的同伴喊道:
“快来人,救我啊!你们他妈都聋了吗!”
可他的那些手下,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一个个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恐惧。
其中一个稍壮实些的小弟咬了咬牙,往前跨出半步,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各位大哥……你们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的。”
西装男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王管家想要见黄斌,谁敢拦我们,就是和整个王家为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伸手拍了拍小弟的脸,力道却大得让小弟的头偏向一侧,“知道王家的手段吧?”
“上,不能让他们带走大哥!”
不知谁喊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个小弟挥舞着钢管、木棍冲了上去,可在训练有素的王家保镖面前,他们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保镖们身形矫健,出拳快准狠,不过十几秒钟,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有个小弟被狠狠踹在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瘫在地上抽搐着。
西装男低头看了眼手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真是一群找死的东西。”
他走到黄斌面前,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
“别白费力气了,王家要找的人,还没人能逃得掉,走吧!”
说罢,他一把揪住黄斌的衣领,将他拽着拖出了门。
夜色如墨,黄斌绝望的呼喊声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昏迷不醒的小弟们。
黄斌膝盖重重磕在车门金属踏板上,喉咙被保镖的手肘死死抵住,喉间涌上铁锈味。
他涨红着脸,脖颈青筋暴起:“各位大哥,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得罪什么王家的人啊!”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指甲在保镖的手臂上抓出五道血痕。
西装男不耐烦地扯松领带,从内袋掏出镶金边的雪茄盒,用纯银打火机点燃后深吸一口。
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呛得黄斌剧烈咳嗽:“少特么废话,快走。”
他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黄斌手背上,烫得他浑身一抖。
越野车碾过郊外碎石路,颠簸中黄斌的额头狠狠撞在防弹玻璃上。
他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枯树,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像泥鳅般扭动:
“你们要带我去哪?快放开我!”
两个保镖同时发力,将他的手臂反扣在背后,关节错位的剧痛让他惨叫出声。
西装男突然抽出腰间电棍,蓝紫色电弧在黑暗中闪烁:
“再特么多话,我让你闭嘴。”
电流擦过黄斌耳际,烧焦头发的气味混着汗臭在车厢里散开。
黄斌牙齿打颤,蜷缩在座椅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庄园铁门缓缓开启时。
车子停在铺满鹅卵石的庭院,喷泉池里漂浮着几尾锦鲤,在月光下鳞片泛着诡异的青白。
他被拖下车时,皮鞋踩碎了池边一块青苔,冰凉的池水溅在脚踝。
穿过九曲回廊,黄斌的瞳孔猛地收缩,墙上挂着的羊脂玉坠子价值连城。
还没等他细看,后颈便挨了一记手刀,整个人栽倒在地毯上。
红木雕花的屏风映出他扭曲的身影,檀香味混着血腥味让他胃部翻涌。
“这……这是哪?你们要做什么?”
黄斌用手肘撑起身体,金丝眼镜从西装男鼻梁滑落,露出鹰隼般的眼睛:
“装什么糊涂?你做的好事,当王家的人是瞎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黄铜门环轻响。
中山装老者拄着乌木拐杖缓步而入,盘扣上的翡翠纽扣在烛光下流转着幽光。
西装男立刻立正,抬手贴额行了个古怪的礼:“王管家。”
王洪指尖摩挲着袖口的暗纹,“人带来了吗?”
西装男躬身时,领带夹上的家徽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带来了,黄斌就在这里。”
他侧身让出通道,皮鞋尖蹭着地面发出细微声响。
王洪缓步上前,檀木拐杖在水泥地上敲出闷响。
黄斌蜷缩在墙角,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背上,看着对方金丝眼镜下皱起的眉峰,喉结剧烈滚动:
“老人家……我们认识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
王洪突然轻笑,干枯的手指划过黄斌颤抖的肩膀,“老夫乃是岭南王家的管家,名叫王洪,你不认识老夫,但老夫知道你——”
他突然掐住黄斌下巴,拇指狠狠碾进他的颧骨,“昨天你都干了什么。”
黄斌后背重重撞在水泥墙上,喉结上下滚动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
“你们找我干什么?”
他听见自己声音发颤,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气音。
王洪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袖口,鳄鱼皮皮鞋碾过地上的碎石:
“你昨天在干什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