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您可不知道,兄弟们这一宿的见闻,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余永成凑到陈国辉身边,一边帮他按着肩膀,一边绘声绘色讲起了他们这一宿出任务的经历。
余永成这一队人马到了城西那座旧楼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陈二小姐正光着身子,披头散发,趴在地上学狗叫。
而姜斌衣衫不整,却是一脸享受。
看到警察们进来,陈思美愣了一下,忽然四肢着地爬了过去,冲着警察们一个劲的叫着:
“汪汪、汪汪、汪!汪!汪!”
众警察:“……”
这神经显然有些不对的女人,真是离家出走的陈二小姐?而且,她的两只耳朵哪去了?
姜斌见到警察们闯进来,不由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私闯民宅?”
“哼,明知故问!”
余永成一点也不客气,指挥着手下的警察:“先把这小子给我绑起来!”
“是!”
手下人答应一声,冲上来就要绑姜斌。陈思美却猛地地扑过去,一口咬住了冲在最前头的警察的胳膊:
“汪呜~~~~”
怎么可以绑她的三少爷呢?三少爷是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死死咬住那人的胳膊不放。
“哎哟,疼疼疼,松口松口!”
被咬的警察疼得大叫,眼见着胳膊已经渗出了血,可是陈思美咬得极为用力,无论如何也甩不脱。
旁边的警察急了,一巴掌打在了陈思美的脸上:
“松口!”
陈思美被打得一个踉跄,半边脸颊都高高肿了起来,却仍不松口。披散的头发下面,眼神愈显狂乱。一片混乱之际,姜斌的身子贴着墙根,打算悄悄溜走。
却被眼疾手快的余永成一把抓住,狠狠摔在地上。
众警察迅速冲上去将其制服。恼怒之下,对着姜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臭小子还敢跑!”。
姜斌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仍挣扎着道:“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余永成冷笑:
“没犯法?这姑娘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还在发疯的陈思美:
“别说你不认识陈二小姐!哼,竟敢把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当狗耍,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看!”
姜斌的脸色顿时一白,完了,他们竟然是知道陈思美身份的,看来是有备而来——陈家不会放过他!
良久,他才道:
“我、我说,你们先松开我!”
余永成瞪了他一眼,示意手下稍微松松。
姜斌喘了口气,眼神闪烁道:“这…这都是她自愿的,我没强迫她!”
余永成冷哼一声:
“自愿?堂堂的陈家嫡出二小姐自愿给你当狗,当我们是傻子吗?”
“真的,”
姜斌道:
“她好像认错了人,是自愿跟小的来到此处的。小的、小的一片好心,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只当成流浪女收留了她,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还有,她一直喊我三少爷,我不知三少爷是谁,也没多想。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没恶意!”
“还有,我能让她松口……不信的话,我试给你们看!”
余永成皱眉,下巴朝陈思美一指,示意他展示。
姜斌深吸一口气,挣脱了几个警察的钳制,起身走到陈思美面前,温声开口:
“思美是我,我是尚斌啊。你别怕,我没事了,你松口吧。”
陈思美看着姜斌的脸,表情恍惚了好一会儿,终究乖顺的松开了嘴。
众人一看,那警察手腕上已是鲜血淋漓。
“看吧,”姜斌道:
“我没有欺负她,反倒这些天一直在给她提供衣食……”
余则成看了眼身无一物的陈思美——你确定?
陈思美这时的眼神却再度迷离起来,喃喃自语:“三少爷……尚斌,真的是你吗?”姜斌看了眼余永成的脸色,点了点头:
“是我。”
陈思美一头扑进余永成的怀里:“汪、汪汪!”
余永成“……”
众人:“……”
“就这么着,属下把这两人一起带了回来,”余永成对陈国辉笑道:
“具体怎么处置,还得局座示下。只不过这陈二小姐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是有点麻烦……”
“她好像以为自己是一只狗,然后又把这小子当成了江家的三公子一往情深。”
正说着,地上蹲着的陈思美冲着两人“汪汪汪”地叫了几声,好像在表达不满。
陈国辉觉得这情景有些好笑,但不敢笑。憋着笑沉声道:
“先通知陈家来领人吧。”
“那这小子怎么处理……”余永成指着姜斌。
“先关起来再说,”
陈国辉一挥手:“陈家先前只说找人,不管怎么说咱们如今算是交了差事了。至于这小子就看陈家的意思了。”
“两人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万一陈家想留人呢?”
“还是局座高见!”
余永成赶紧一记重重地马屁拍了上去。
“少来这套,”陈国辉打了个呵欠:“另一队呢,怎么个情况?”
“张哥那里据说更热闹,”余永成一下又来了精神,当即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
“就是这样,”最后余永成总结道:
“才五个铜板一次………总之最后张哥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老汉正坐在小屋外面数铜板呢!”
余永成指着地上放着的两个破坛子:
“局座您瞧,这些就是脏物,装了满满两坛子,这都是江家四少爷的辛苦钱,属下便给带回来了!”
陈国辉闻言瞪大了眼睛,莫明感觉菊花有些火辣辣地疼。
良久,他的嘴角抽了抽:
“不容易啊。这江家的四少爷,还挺下苦力的……”
“那这两位?”
余永成指了指像瘫烂泥一样,躺在担架上的江英杰和那个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瘦小老汉。
“这还用问?”
陈国辉一瞪眼睛:“一样,叫江家领人,那个老的关大牢!”他骂道:
“我看你差事越办越回去了!”
“哎,是是是,局座骂得对!”余永成点头哈腰的认错:
“属下这就去办,局座辛苦了一个晚上,您歇着!”说完一挥手,让手下架着四人,麻溜地退出去了。
“这小子……”
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陈国辉揉了揉睡得有些肿胀的睛睛,擦了擦嘴角哈喇子留下的印记:
“他在讽刺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