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转眼已过去月余，洛氏与牛娇娇也渐渐习惯了京中的生活，不再像初来那般惶恐。
洛水瑶也带洛氏和牛娇娇与右相夫妇见过面。
右相夫人本就对将洛水瑶当亲女儿般对待的洛氏颇有好感，加之她性情温和，待洛氏十分亲和。
可洛氏在知晓右相夫人的身份后，不免自惭形秽，言行间总带着几分局促，始终不敢畅言。
右相夫人瞧出了她的拘谨，虽有亲近之意，却也不刻意与她多交谈，免得让她为难。只叮嘱在一旁静默不语的杜凌风，让他往后多与这位新妹妹相处。
经过这么久的康复，如今的杜凌风从表面看，已与正常人没什么差距，只是性子依旧安静。
他虽仍很少言语，却已懂得回应，闻言便轻轻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盘算：这位新妹妹是洛水瑶的妹妹，那便也算他的妹妹。念及此，便悄悄将牛娇娇划到了自己该用心照顾的人里。
洛氏见此，心中才悄悄松了口气。
洛氏操劳惯了，如今骤然闲赋下来，只觉无事可做、闷得发慌，便总抢着和张嬷嬷一同打理家事。
洛水瑶见她实在闲不住，便每日抽出些时间，教洛氏与牛娇娇习字——不求二人能有多少文采，只求她们能识得自己的名字、认得些常用字，日后遇事能明事理便好。
洛氏初始连连推辞，只说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无天分，恐学不会。
经洛水瑶再三劝说，她这才松口。可谁知一学便上了心，每日里不是在屋中铺开纸练字，便是缠着洛水瑶问字的写法。这一月下来，倒真是让她学了不少字。
相比于洛氏，牛娇娇对习字并无多少兴趣，一有空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洛水瑶只以为，牛娇娇先前跟原主针锋相对惯了，如今骤然这般平和，一时不习惯。除了时常劝她出来，还叫春桃带她去了几次衣裳铺子，给她添些首饰衣裳外，便不再干预。
青玉楼的生意渐渐平稳下来，虽没有初始那两月那般火爆，却也是顾客络绎不绝。书院里的学生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最懂读书识字的珍贵。她偶尔去一次，满眼都是朝气蓬勃的模样。
洛水瑶也叮嘱过名下各方产业的掌事，让他们多用心些——毕竟京中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未来一段日子恐要不太平。
唯有百姓还在私下里暗暗称奇：那些往日里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近来竟再未瞧见过。只是这感叹过后，众人便也不再多在意，日子依旧照常过。
经这段时日京中大力的物资与财力支持，百花县也渐渐步入了正轨。秦川昨日还递信过来，说百花县的名气较以往更盛，且因他政绩斐然，不久后便要调离百花县。
洛水瑶对此自并不感意外，以秦川的才能与为人，窝在那小小县城里自然是可惜了。
至于秦川调离后，新来的县令会如何，她倒不担心——百花县如今是这样一个“金窝”，她不信能从千军万马的科举中闯出来的人，会是个蠢人。
这期间，周宝珠也来过一趟，只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走了。她整个人黑了些，眼神却愈发明亮，笑着说自己在京中军中替父亲解决了几件小事，军中也有不少人渐渐接受了她。
洛水瑶听了，自然替她开心，只是温和笑着——毕竟在原着里，周宝珠本就是极为难得的人才，如今能得偿所愿，不过是顺应了她本该有的路。
…………
今日她本要去青玉楼，可刚出门就接到杨威派人送来的信，当即取消行程折返回去。
回来见牛娇娇仍把自己关在屋里，她没在意，径直往院中走。
洛氏年事已高，眼神模糊，屋里又暗，洛水瑶便让张嬷嬷在书门下摆了张木桌，供她临摹字帖。
见洛水瑶刚出门就回来，洛氏抬头满是疑惑：“丫丫，你不是说要去忙吗？怎么又回来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洛水瑶是真心亲近洛氏，在她面前也难得流露出小女孩的娇憨。听了姑母的话，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里的信笺：“姑母，您猜猜这是什么？”
洛氏满是疑惑，又带着点嗔怪看她一眼：“你这孩子，还跟姑母卖起关子了。”
说着，她又问道：“难不成是你新写的字帖，让我临摹？”
洛水瑶轻轻摇头，心里清楚信中内容对姑母的分量，没再继续卖关子，将信笺递上前：“姑母一看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