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讨厌等待,并非是讨厌等待过程中的无聊时光。等待的人真正讨厌的,无非是对方的失约、借口或是心口不一。
但在这一过程中,人们总是忽略了一点。
等待的时间越久,见面的时候,就越开心啊……
——取材《上帝日记》第三章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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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2011年六月的头一个周二。
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却发生了一件足以令整个北美篮坛震骇的事情。
镜头转到美国最大的室内运动中心,芝加哥鲁普商业区,正西方的联合中心球馆。
这座留下过飞人印记的、拥有近二十年辉煌履历的红色球馆,绝对是现如今在全世界拥有最高知名度的球馆!
盖因那个改变NbA历史的男人——迈克尔-乔丹,职业生涯十五年,有十三年都效力于这座球馆的主队。
赛前,当天狼星前奏响起,一身高定宽大的拉翁吉风西装的老流氓站起身,向今晚现场名球迷挥手致意。
那股举手投足间自带的权威感和压迫感,配合联合中心球馆此刻肃杀缄默的摄人气氛,仿佛今晚他不是以名宿身份重返公牛主场——
“这座球馆真正的主人回家了!”
看台上有人热泪盈眶、手舞足蹈的欢呼,更有人拿起手机,记录下这无比震撼的一幕。
而乔丹只是慢慢转过身,背对着观众席,退役多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逼人的目光,投向球场另一端。
那是尼克斯板凳席所在。
以詹姆斯、保罗、波什为首的纽约佬们,只是低头不语,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忙,这样才能避开与那目光主人对视的机会。
现场的摄像师们却没有放过他们。
每一个客队球员此刻的状态都被投放到大屏幕上,并分别用几秒钟的时间给了一个详细的怼脸特写。
如此,高下立判!
现场的球迷得出结论,一群来自东海岸的软蛋鼠辈。
明天的报纸新闻有的忙了,什么“乔老爷子宝刀未老,一个眼神吓破纽约人狗胆”,还有什么“软蛋三巨头碰到了真正的篮球之神”……
总之,这场万众瞩目的抢七大战,还未开始,似乎就注定了结局。
三个小时后。
“结束了!该死的一切都特么的结束了!”
“我们送纽约佬回到他们满是铜臭味的金乡(金钱之乡),证明了篮球这项运动只有真男人才配站上最高舞台!”
“总决赛!我们来了!”
“见鬼的开拓者!见鬼的时代!见鬼的高德!你们的dad来了!”
“……”
难以想象,此刻脚踩解说席,对着麦克风疯狂喷吐着口水,露出一嘴镶钻牙齿的“怪人”。
竟然是当年后公牛王朝的定鼎功臣,绰号花大虫的丹尼斯-罗德曼。
话说这货不是在98年被公牛队拒绝续约后,公开和球队闹掰了吗,怎么脚下还有一块标明解说员的身份名牌?
哦,原来是公牛管理层为了东决的抢七大战,特意邀请过来的助阵嘉宾之一啊。
对比当年风华正茂的花大虫形象,今年正好五十岁的罗德曼仍然留着一头黄色短寸发型,但眼角、唇边的皱纹,以及深陷的眼窝……无一不在告诉众人——
他也没有逃出岁月女神的砥砺磨练。
今晚到场助阵的公牛名宿不止他和乔丹,“火车头”阿尔提斯-吉尔莫尔、“乔丹保镖”查尔斯-奥克利、“王朝后卫”bJ-阿姆斯特朗、“欧洲麻吉”托尼-库科奇等。
就连队史最伟大的两位丰碑级人物,杰里-斯隆和菲尔-杰克逊,都在总经理等管理层的陪伴下,坐在看台顶端的包厢内观战。
可以这么说,这场东决抢七战,几乎集齐了芝加哥公牛从70年代到00年代所有的队史名宿!
阵容不可谓不庞大,星味简直熏得人头脑发胀。
除了一个人,公牛两座王朝三连冠的另一位核心成员,斯科特-皮蓬。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关心这一向喜欢蹭热度、赚美刀的家伙为什么没来现场,因为就在五分钟前——
镜头给到刚从斯特恩手中接过东部冠军奖杯的公牛1号。
德里克-罗斯,这个不到23岁的年轻人在全世界面前,对着镜头几度哽咽,眼眶湿润泛红,嘴唇轻微颤抖着说出那句被刻在每一个公牛球迷心头的话:
“winning isn’t everything, it’s the only thing!”
(胜利不是一切,而是唯一。)
九十年代被红色风暴统治的恐怖回忆涌上心头。
隐于人群中,与罗德曼并肩而立的乔丹心有感触,他望着被聚光灯簇拥在世界中心的公牛1号。
默默鼓着掌,嘴角不自觉轻扬,却不知怎的,掏出一副事先准备好的墨镜戴上。
一旁的花大虫见状,只是撇撇嘴,表情颇为不屑。
这么大岁数了,儿子都快造儿子了,还净整这死出!
想哭就哭呗,现在谁会注意你这个过气老家伙偷偷在一旁抹小珍珠?
“咔嚓——”
“法克!见鬼,你特么的在干什么?”
“把手机给我,丹尼斯!”
“……”
角落里两个老小孩的玩闹的确没有多少人注意。
所有人都簇拥在刚带队拿下东部冠军的芝加哥后卫,德里克-罗斯身边。
“时隔十三年!德里克,时隔十三年!我们终于重返总决赛的舞台!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和激动到握麦的手都在颤抖的本地记者一样,同样身为芝加哥本地人的罗斯也兴奋到一改往日内敛的作风。
语言系统开始工作,言辞逐渐“激进”起来。
“这是整座芝加哥的梦幻之夜!也是我职业生涯最高光的时刻!相信我,奇迹不会到此而至。”
“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将奥布莱恩杯带回联合中心的荣誉陈列室!”
镜头前的罗斯,显得是那样意气风发,和原历史大伤后的低迷消沉模样,判若两人。
“德里克,三年级的你,不仅拿下常规赛mVp,成为NbA历史上获得该奖项最年轻的球队之一。如今还带队获得分区冠军,即将进入总决赛……”
“那么,请你评价一下你这一路走来的对手,特别是刚刚与你们结束七场系列赛的纽约尼克斯。”
一名来自《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话锋一转,在问题中悄悄挖了个坑。
若是以往,按照罗斯一贯低调内敛的作风,他是会选择避重就轻的方式,委婉敷衍过这种指向性极强的沙哔问题。
但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志得意满的日子,黄道吉日光环加持。
言谈之间,自然是百无禁忌。
更何况,他的确对东决某支球队背地里的肮脏行径,颇为不耻。
于是,他说出了这样一番让人听了云里雾里的话——
“……和魔鬼交易,筹码是你的灵魂。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命运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