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丁塞族族长和月乌族族长一同赶来。
两位族长神色有些慌张,进门便抢先斥责道:“赛喀克,朝廷的人真的抓了右骨王的手下?”
赛喀克依照宋灵淑的交代,装出担忧过甚的模样,“我族中子弟来报,听到了那位朝廷使臣和县令的谈话,他们正准备带人来质问。右骨王……可还在伊乡?”
两位族长互相对视一眼,默契不开口。
赛喀克心里暗骂一句,脸上依然忧心道:“朝廷的右卫或许已有察觉,如果被他们找到,我们三个部族都要被朝廷问罪。大家都同舟人,我才特意将消息告知二位,切莫贪图一时,招来大祸!”
“最保守的做法,就是尽快把右骨王送出伊乡,只要朝廷的人不是在伊乡找到人,如何也不至于把我们三个部族牵扯进来。”
这话诚恳且有理,全是依三个部族的利益作考虑,两个族长眼中怀疑渐消,心中考量着得失。
“右骨王在没收到消息前,或许不会离开……”丁塞族族长略感头疼道。
月乌族族长眼眸微转,咬着牙道:“那就编个假消息告知右骨王,只要他肯离开,我们就不必提心吊胆,也能把右卫一同引走。”
赛喀克正要再劝时,手正正急匆匆跑进来。
“族长,朝廷的使臣正往右城区而来,身边带着不少人。”
两个族长一听,急得火烧屁股,顾不得再考虑,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就劳赛喀克族长将朝廷的人拖延住,我们马上去见右骨王……”
赛喀克起身催促道:“你们尽快去,我拖不了太长时间。”说罢,立刻让人护送两位族长离开。
另一边,宋灵淑看着两个族长匆忙离去,朝迪兹递去眼神。
“我们对此地不熟悉,就劳烦迪兹姑娘带我们潜进去,待找到阿克木,自有重谢!”
迪兹没说话,朝宋灵淑行拱手礼,随后便用头巾捂着脸,带着几人往丁塞族的牧场而去。
这次要分成两拨,蒋都尉带人在外等着,宋灵淑则和其他几人跟着迪兹潜入。
丁塞族几乎遍布整片山下小草甸,房屋依山而建立,一直漫延到峡谷处。月乌族则分布在另一片城区,高低错落有致,门口挂着各色兽皮装饰。
两位族长一同赶往山脚下密集的牧民房,没察觉后面有人紧随不舍。
迪兹以买羊为由,让丁塞族的人带着他们入内。宋灵淑趁着其他人看羊,找了借口接近牧民房。
正想闯进栅栏处,后方突然传来连声怒喝。
一个衣着不凡的青年带人围上来,嘴里大喊着,正欲让人抓住迪兹。
丁塞族的人愣愣看着他们,口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这是何情况?
卢顺礼焦急道:“这人认出了迪兹,说她是官府的通缉犯……”
宋灵淑整个人惊愕住,半只脚都迈过去了,也只能先退回来。
“你们究竟是何人,闯进来有何目的?”青年旁边的人用大虞官话喊道。
“误会误会,我们是来买牛羊的商人。”曲少商急忙解释,说着还出示了官府给的通行令。
持通行令能从凉州进入京畿道,从西北来的商人全都带在身上,以防遇到官府的人查验。
青年只扫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挥手下令抓住迪兹。
迪兹也不再隐藏,拔出腿上的短刃就朝青年冲上去,动作利落,每击都冲着杀人去。
青年被吓得脸色煞白,大喊大叫起来,跟在青年身边的手下立刻冲上来,把青年护在后面。
宋灵淑不过一个回身间,两边就动起了手。眼下尚未搞清楚情况,也只能先应对青年的围攻。
拔也羿原本拿不准要不要帮迪兹,但青年明显把他们当成迪兹的同党,已经容不得他们解释清楚。
当即朝宋灵淑喊道:“你先去找阿克木,这里我们来应对。”
“好,你叫人通知蒋都尉,谁敢阻拦全都抓起来!”
宋灵淑说完,马上跳入了栅栏,崔媖娘也紧随在后。
外面的打斗很快就惊动了里面的人,宋灵淑还未跑到房屋外,就见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屋内出来,快步跑向马厩。那具略为臃肿的身形,像极了阿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