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冯道长自觉仁至义尽,发现冯千夏还在不断挣扎呜咽,冯道长厌烦皱眉,抬手打出一道气劲,直接将几根棺材钉往血肉中扎得更深了许多。
“唔——”
冯千夏痛得浑身颤栗不止,却只能感受着身上的血符一点点亮起猩红的光芒。
她眼中登时露出哀恸和祈求之色,望着祭坛外的冯道长,满心疑惑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非得是她?
就不能找个人替代自己么。
冯道长像是察觉她的想法,眼中带上几分怜悯和痛惜之色,叹息道:
“你也别怪爸心狠,若是可以爸也不想让你受这一份罪,可只有血亲之间施展秘法才能瞒天过海,将那小子的一切剥夺过来。
这事要换成其他人,却是骗不过老天。
千夏,爸知道你一向乖巧听话,你放心,若你真因此事身死魂灭,爸一定会让绍家所有人为你陪葬。”
说罢,他便开始专心开坛做法。
一时间,屋内法铃声阵阵回荡,四周忽然升起无数大大小小的鬼影。
冯千夏挣扎间,耳边隐约能听见许多牲畜的惨叫声,紧接着,她就感觉身体在一点点变冷。
不过几个呼吸,她浑身上下就如同被针扎般剧烈疼痛起来,鼻尖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就连五脏六腑在这一刻都开始沸腾起来。
而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高温晒化的巧克力,从内部开始一点点融化,无数鲜血和内脏碎末不断从口鼻喷涌而出。
不过短短半小时,
原本还是青春靓丽的年轻姑娘,转眼间,就跟一块正熊熊燃烧的塑料板,躯体极速收缩变形,俨然成了一具焦黑中、还在往外沁出棕色油脂的骷髅架子。
偏偏哪怕成了这副模样,她竟还留着一口气,没彻底死去。
*
另一边。
就在冯千夏晕倒后不久,楼上的绍家客厅内。
一个看着与冯千夏有几分相似的木雕人偶突然晃动了几下,倒是让原本还闲的在嗑瓜子的绍临深二人瞬间提起精神。
两人默契对视,盘古幡立马走到顶着绍母壳子的绍父身后,手起刀落,瞬间将人劈晕。
而绍临深此刻也没闲着,迅速从空间里取出装着沈博言和绍母魂体的木偶,又用红绳将一家三口系在一块,最后才把代表的冯千夏的木偶放在他们中间。
一切就绪,只顷刻间,客厅内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细如蚕丝的红线,就在半空中结成一道道形似蛛网的结界,将绍临深等人牢牢捆住。
紧接着,原本一直安安静静趴在角落里的两只尸猫仰天长啸,七窍中都喷吐出一大股浓郁的黑气,转而化作无数鬼影朝着绍临深等人扑来。
可还不等这些鬼影真正靠近绍临深身旁,这些东西就在半空忽的停滞了一秒,转而就如同喝了假酒似的,晕头转向朝被红绳捆住的绍父绍母等人扑去。
不过几秒钟时间,绍父等人就如同蚕茧般,被鬼影一层层裹紧。
初时里面还有惨叫声传出,后来只能听到骨头和木块被捏碎的咔咔作响的声音……
*
与此同时,楼下那间被冯道长精心布置成法坛的房间里,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而惊悚。
原本倒挂在天花板上的骷髅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在刹那间相互激烈碰撞。
紧接着,那些空洞的眼眶内一团团阴冷的鬼火飞射而出,聚集在冯千夏的身体周围,不断高速旋转。
随着鬼火越聚越多,渐渐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特殊法阵。
而后就在那法阵之中,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凭空升起,在那光柱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年轻男子的模糊轮廓若隐若现。
男子的身形不断扭曲着,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口中发出的痛苦哀嚎,在这阴森的房间里不时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好,等了这么久,终于让我大功告成了,哈哈哈……”
冯道长望着光柱内的景象,眼中满是贪婪与兴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激动地站起身来。
可就在他以为秘法施展成功,正准备上前就要摘取“果实”时,却不料,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雷电,竟毫无征兆地从天花板上方轰然劈下。
那雷电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冯道长眼中的兴奋之色还未完全褪去,紫雷便已当头劈下。
生死关头,他只来得及将大半雷电之力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也因此,他也被这恐怖的力量波及,一时间竟受了重创。
初时,冯道长还以为这是老天降下的劫罚,危险算是彻底过去时,忽然间,他头顶上方的虚空中,竟忽的聚起一团直径两米多的黑云。
黑云内电闪雷鸣间,无数雷电跟装了定位器一般,逮着他不断劈来。
冯道长仓皇应对间,身上就被雷电挨了几下,原本那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荡然无存,倒成了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的疯癫怪人。
而后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
屋内布置的所有法器、阵法都在无止境的攻击下损毁殆尽,最终化作一堆废铜烂铁。
到了此时此刻,冯道长若还不清楚自己是中了别人的算计,那也枉那他多年的修炼。
感受着体内经脉因那些诡异的雷电而寸寸撕裂,冯道长目光阴鸷的看向光柱中的那道魂体,宁愿生生挨了两道紫雷,也要朝对方扑去。
同时,他手中法铃疯狂摇晃,将体内仅存的的法力全部灌输进去,随着一声脆响,法铃碎成无数铜片,朝着光柱中的魂体席卷而去,将其瞬间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