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喀听到城头号角声响,心中猛地一个激灵,赶紧把碗一丢,起身拔出腰间的战刀,吼道:
“弟兄们,南蛮来了,快快跟着本将,定让那南蛮有来无回!”
说罢,他冲出大帐,想指挥着大家跑上城楼。可是,此时的巴达喀已经醉了,他没跑几步就感到气喘吁吁,脚下发软,其他跟他一起喝酒的将官也是如此。
城楼上的柔然将士虽然勇猛,但敌众我寡,更加上没了将官的指挥,他们顿时如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反观大梁军则是如下山猛虎,勇不可当,有人趁着战友与敌军拼杀之际,乘隙用刀砍断了柔然军的旗杆,然后挥着大梁军的旗帜喊着:
“蛮夷败了,蛮夷败了!”
还有人则是迅速跑下城楼,直扑城门,一番厮杀之后,打开了城门,不一会,大梁军的大队人马就涌进了头曼城……
原来,高笙书虽然决定绕开头曼城,准备直扑龙城方向而去,但是,他深知头曼城靠近乞达曼山,可以随时通过扼制乞达曼山的天险,来阻击来犯之敌。而且,大梁军长驱直入,粮草供应必须通过头曼城附近的道路,因此,城中的守军始终是自己心腹之患。
于是,他在进军的当晚,专门对余蒙松做了交代,让他留下第十旅夏谷部一万余人,趁着夜色返回乞达曼山中潜伏。然后,他又叫来夏谷面授机宜,让他伺机夺取头曼城。
夏谷接受命令之后,起初潜伏在山中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砍伐树木,制作浮桥。直到有一天,后方黄醇浩的根据高笙书的将令,运来了好多坛的“稻康醉”,他的行动才开始。
果然,头曼城中的巴达喀不知道“稻康醉”的厉害,因为贪杯,而被夏谷抓住了机会,一举攻破了头曼城。
待夏谷杀到柔然军中军大帐附近时,却见众将士正围着几个柔然将官打的热闹。夏谷见状,赶紧大喝一声:
“抓活的!”
然后带着身边几位武艺高强的将士杀入了战团。可怜,虽然巴达喀平常骁勇异常,但今天他醉的厉害,挥舞着战刀想杀出重围,却总是有心无力,不一会,便被柔然军一个士卒挥动着绳索套住了。
他想挣扎着砍断绳索,可是,手脚疲软,没等他挥刀,已被大梁军将士拖倒。然后,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待城中战事结束,各营指挥使先后向夏谷禀报了各自的战况,夏谷见大局已定,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让人将巴达喀带到跟前,喝道:
“兀那蛮夷,快快报上名来!”
巴达喀心中不服,扭头不理夏谷。夏谷三十余岁,却久在边关,对柔然将士的脾性十分清楚,知道他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于是,他就笑了笑,说:
“呵呵,看来你这蛮夷心中还有不服,对吧?你要如何才能输得心服口服?”
巴达喀白了夏谷一眼,“哼”了一声,说:
“尔等南蛮,专门靠奸计取胜,不是好汉行径,有种的和我一对一厮杀一场,爷爷才服了你。”
“好,你可说话算数? ”
本将坐不改名,行不改姓,乃头曼城守将巴达喀是也。你这南蛮,如果你输了,你不要耍赖。”
夏谷哈哈大笑,说:
“巴达喀,本将乃大梁军第十旅指挥使夏谷是也,你若胜了本将,本将立刻走路,将城池还于你们。不过,你若输了,你也须答应本将一个条件,你敢吗?”
巴达喀想着自己已落敌人之手,如果与那敌方大将拼杀一番,说不定还有生机,如果输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所以,他就痛快地答应了:
“夏谷,你若一对一能胜了我, 你不管有什么条件,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你若输了,可不许抵赖!”
夏谷一听,又是一阵大笑,然后,他对身边的将士们说:
“众位兄弟,今日本将与巴达喀厮杀一场,如若本将输了,尔等不要上来为本将助拳,明白了没有?”
大梁军将士齐声应道:
“夏将军,我等明白了!”
夏谷上前解开了巴达喀身上的绳索,说:
“巴达喀,来吧,你是比兵器还是咱们空手互搏,悉听尊便。”
巴达喀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自己有点晕乎乎的,担心上马厮杀自己不能得心应手,想着自己摔跤功夫不错,就说:
“来吧,夏谷,我就与你空手互搏,小心不要被我摔倒!”
说罢,他就狠狠地扑了上来。
岂料,夏谷乃沧州人氏,自小习武,虽然没有练过摔跤,但沾衣十八跌的擒拿手段甚是了得。他见巴达喀扑上来,也不闪避,待对方抓住他的腰胯,想要率他之时,他却轻轻地来个反关节擒拿,右手托住巴达喀的左肘,借着对方的劲,猛地一个转身,巴达喀左臂登时被反转,吃痛动弹不得。 夏谷问道:
“巴达喀,你服了没有?”
巴达喀痛得直咧嘴,说:
“你这南蛮,又是使诈,我不服!”
“好,那本将再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夏谷右手一松一推,自己往后一退,又摆好了架势。巴达喀挥了挥左手,让有点僵硬的的左手恢复正常,然后略作迟疑,又猛地扑向了夏谷。
夏谷微微一笑,一个侧身下蹲,顺着巴达喀的势,拉住他的右手,来了一个过肩摔,只见巴达喀空中一个翻滚,重重的摔在地上。 夏谷又问道:
“巴达喀,你服了没有?”
巴达喀平常与人摔跤,也常用过肩摔摔别人,今天被夏谷这么干净利落的一摔,心中就已明白自己远非敌手。于是,他起身问道:
“夏谷,你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但是,如果你让我做什么忤逆之事,我宁可这命不要了,也不会替你去做。”
“哈哈哈,巴达喀将军,我家大元帅虽然杀得你们丢盔弃甲,但他觉得两国之间不能永久为敌,而致生灵涂炭,所以,他一心想着要同你们通好。本将在进攻头曼城之时,大元帅一直嘱咐本将不可滥杀无辜。
“而今,本将既已攻占了头曼城,那就要遵从大元帅的军令。不过,大元帅在我们定州划了一块地,让咱们头曼城的百姓迁往那边居住,所有生活用度,我们都会帮你们安排好。”
“你让我们的百姓迁移,你们下去吩咐便是,又与我何干?”
“巴达喀,你是头曼城的守将,百姓都以你马首是瞻,如果你不开口,有些百姓可能会不情愿,到时与我军伤了和气,这就违背了我家大元帅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巴达喀顿时明白,这数万头曼城的百姓必须迁移,如果不从,大梁军必定会大开杀戒,他们让自己去劝说百姓,也是希望百姓们能顺利迁移,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心想自己的柔然军攻占大梁国的城池后,要么大开杀戒,要么掳走全部百姓,从来也没有采取过这样的和缓手段,看来,南蛮大元帅说不定真心要同自己这边通好。
巴达喀犹豫再三,感觉自己出面能让百姓避免遭到屠戮,这也是一件幸事,于是,他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