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蜀军为夺取青州,兵分多路展开行动。徐晃、文鸯率部奔袭东安平,意图切断临淄粮道;关凤、姜维则在葫芦谷设伏,拦截般阳援军。与此同时,刘禅率中军在后方调度,而关羽、杨再兴等人结束鹿门山之行后,也朝着大军驻地赶来。一场关乎战局走向的战斗,即将在夜色中打响。
当夜二更时分,月华如纱,东安平城外二十里处的密林内,树影婆娑,寂静中透着一丝紧张。
徐晃勒住青骓马,手指在舆图上划过城墙轮廓,面色凝重道:“次骞,此城虽规模不大,然城墙坚实异常,更兼李典之子李祯勇名远扬,此番作战,切不可有丝毫轻敌啊!”
说着,他指向舆图上的城南洼地:“吾已命两千士卒携带硫磺硝石埋伏于此,待你攻城时便点火制造混乱。”
“只是……不知关姑娘与伯约那边,能否挡住般阳的援军啊!”他抬头望着如墨般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文鸯闻言,紧握长枪,甲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徐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赶在五更前破城!”言罢,他忙翻身下马,仔细检查起战马的护甲来。
三更梆子响过,蜀军如黑色潮水扑向东安平。文鸯一马当先,掌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前排魏兵的盾牌被砸得粉碎。
城头之上,李祯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喊道:“放箭!快放箭……”刹那间,箭如雨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却被文鸯用枪尖搅成漫天碎木。
“架云梯!”徐晃在中军挥动令旗。霎那间,数十架云梯如巨蟒般迅速搭上城墙,蜀军士卒们呐喊着,奋勇攀爬。
就在此时,城南洼地突然腾起冲天火光,夹杂着硫磺刺鼻的气味。浓烟借着风势席卷城头,魏军士卒顿时被呛得涕泪横流,就连箭矢也没了准头。
文鸯瞅准时机,猛地跃起,枪尖刺入砖缝借力上跃,竟徒手攀住垛口。李祯挺枪刺来,两人在城头展开恶斗。文鸯卖个破绽,长枪突然变招横扫,“咔嚓”一声将李祯的长枪打断。
李祯面色骤变,慌忙向后退去,却被文鸯一把揪住后领,重重掼倒在地。几名魏军士卒举刀来救,文鸯大喝一声,长枪横扫而出,将三人同时击飞,重重撞在城墙之上。
此时,城下的蜀军见文鸯已占据城头,士气大振,齐声呐喊:“城破了!”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喝声,蜀军如潮水般涌上城头。
失去指挥的魏军士卒,顿时阵脚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徐晃策马入城时,见文鸯正提着李祯的头盔走来:“徐将军,李祯被末将生擒。城中魏军已大多投降,粮草也尽皆控制住了!”他甲胄上溅满血点,枪尖还在滴落暗红液体,却笑得畅快淋漓。
“好!”徐晃顿时大喜,不由得抚掌赞叹,“即刻命人清点粮草。次骞,汝速归大营向陛下报捷。”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葫芦谷内,夜色深沉。关凤翻身下马,纤手轻抚青云断水刀的刀背,眼神如鹰般锐利,扫视着埋伏在两侧的蜀军。
姜维牵着战马,走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道:“探马回报,桓范已命夏侯威、夏侯荣两兄弟率三千骑兵从般阳出发,预计至多一个时辰便能抵达此处。”
“来得正好。”关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处两侧山势陡峭,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伯约,你率一千弓弩手埋伏在西侧山腰,待敌军进入射程,便万箭齐发;我带两千刀斧手守在东侧,负责截杀突围之敌。”
“凤儿,”姜维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担忧,“那夏侯威性格任侠,作战勇猛;其弟夏侯荣更是自幼聪慧,七岁已能属文,十三岁时便已随其父夏侯渊征战汉中。其麾下皆是百战精锐,此番交战,你我需多加小心啊!”
关凤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放心吧!当日在小黄县外,我随父帅杀透曹仁军阵都未曾有事,何况今日?”
她顿了顿,忽然凑近,低声调侃:“倒是你,待会儿厮杀时莫要分心,若被流矢伤了俊俏脸蛋,我可不管包扎。”
姜维的耳根瞬间红透,刚想反驳,关凤已转身走向队列,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英姿飒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扬手示意弓弩手各就各位。
四更时分,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在山谷中回响。夏侯荣一马当先冲入谷内,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见两侧寂静无声,心中顿生警觉,猛地勒住马缰:“不对劲,有埋伏……”
话音未落,关凤如鬼魅般从左侧杀出,刀光如匹练,直劈夏侯荣面门。
“兄长,速退!”夏侯荣惊呼,急忙挥枪格挡。然而关凤刀势迅猛无比,这一刀下去,震得他双臂发麻,险些握不住长枪。
就在此时,姜维果断下令放箭,霎时间,弩箭如蝗群般覆盖魏军。夏侯荣这边刚勉强躲过关凤一刀,却见兄长夏侯威被数支弩箭射中,惨叫着坠马。
“竖子敢尔!”夏侯荣双目赤红,顿时怒不可遏,手中长枪舞得风雨不透。关凤却不与他硬拼,刀势忽变轻盈,专削马腿。
不消片刻,夏侯荣的战马便悲鸣一声,轰然倒地。他刚要起身,姜维的银枪已抵住他的咽喉:“降者不杀!”
半炷香后,关凤看着被俘的夏侯荣,心有余悸地对姜维道:“此战胜得侥幸,若不是你命人射箭封住谷口,截断魏军退路……”
“诶~全赖凤儿刀法精妙,方能擒下此贼!”姜维连忙打断她,“凤儿,打扫完战场,速速回营向陛下报捷吧。”
两人相视一笑,血腥的空气中,竟隐隐透出一丝甜蜜的暖意。
卯时,晨光微露。文鸯快马加鞭,疾驰至蜀军大营。他将李祯的头盔猛地掷于帐前,高声禀报道:“陛下,我军已顺利拿下东安平,守将李祯被俘!除此之外,我军还缴获粮草三万余石!”
刘禅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正要封赏,却忽闻侍卫匆匆来报:“关将军与姜将军已率部返回,此刻正在帐外候命。”
“快宣!”刘禅激动地一挥衣袖道。
关凤与姜维并肩入帐,关凤双手呈上夏侯威的将印,朗声道:“启禀陛下,般阳援军已被围歼,敌将夏侯荣遭擒,夏侯威服诛。”
此时,一旁的庞统轻摇羽扇,胸有成竹地道:“如今东安平已破,临淄粮道断绝,此城指日可下。”
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文鸯与姜维、关凤:“文将军可即刻返回东安平,协助公明守城;至于关、姜二位将军,便随圣驾筹备攻城吧!”
刘禅闻言,微微颔首道:“就依庞司空所言。”说着,他望着帐外渐亮的天色,不禁轻叹一声:“只是……不知兄长与二位叔父,鹿门山之行是否顺利啊!”
话音未落,帐帘突然被掀开,关羽青巾绿袍,手提青龙偃月刀大步而入,杨再兴紧随其后,身后还跟着风尘仆仆的邓艾。
“臣等参见陛下!”三人齐声行礼。
“兄长、二叔!”刘禅猛地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你们……怎会在此?”
杨再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笑着解释:“自鹿门山返程后,我等便在中途与三叔分别,想来此刻三叔已赶回长安坐镇。我与二叔左右无事,就决定赶来与大军会和。待行至泰山郡时,正巧遇上奉命领军前来会师的士载,便一路结伴同行了。”
言罢,他瞥向姜维与关凤,故意提高声调:“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为了伯约与凤儿妹妹!二叔若是不来,他俩这婚事不知还要拖到何时?”
此话一出,帐内瞬间炸开了锅。廖化咧嘴大笑,重重拍着姜维肩膀:“你小子可以啊!竟能将小姐骗到手!等打完这仗,可得请大伙儿喝喜酒啊!”
周仓憨笑着附和:“对!俺与元俭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说起来也算是半个长辈。你小子若不请这顿酒,俺周仓第一个不答应!”
庞统摇着羽扇悠悠道:“伯约,这等美事,可藏不住咯。”文鸯也跟着吹起口哨,营帐内笑声此起彼伏。唯有邓艾僵在原地,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去岁,在阳翟府衙大堂外,无意间听见的那段对话。
“凤儿,你对士载他……”关羽话音未落,关凤已红着脸打断:“父亲,女儿……对士载真的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默默注视的那个绿袍身影,终究不属于自己。
此刻,姜维耳尖通红,结结巴巴道:“诸位莫要打趣……”关凤则低头抚着青云断水刀,余光却不自觉扫向姜维。
邓艾望着这一幕,喉咙发紧,勉强挤出笑容跟着众人贺喜,声音沙哑:“恭喜二位……”
“既然如此,”刘禅压下笑意,正色道:“待拿下临淄,朕便为你二人主婚!”说着,他转头看向杨再兴,“兄长此次鹿门山之行,可有收获?”
杨再兴正要开口,邓艾突然抱拳:“陛下,末将连日赶路,身体有些不适,恳请先行告退。”
不等回应,他便转身快步出帐,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营寨的泥地上摇晃。
帐外晨风料峭,邓艾倚着冰凉的营寨木桩,望着天边渐渐升高的日头。
不远处蜀军庆功的欢呼传入耳中,却似根根利刺。腰间那柄断剑硌得生疼——正是去岁,为保护关凤挡下流矢时,被劈断的残剑。
“士载。”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邓艾慌忙转身,见关羽捧着一碗姜汤阔步走来。
“吾见你脸色不好,可是途中受了风寒?”关羽将姜汤递给他,目光带着几分了然,“有些事,放下了才好。适才,你可是有些失态了……幸好陛下不与你计较!”
邓艾接过姜汤,温热的温度却暖不化心口的冰。他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呛得眼眶发酸:“谢……谢大司马提点。末将失礼,实是罪该万死。只是有些执念,如附骨之疽,纵知不可为,却也难以……难以割舍。”
说罢,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将未出口的苦涩尽数咽回腹中。
不远处营帐里,姜维与关凤并肩的身影映在布帘上。邓艾握紧断剑,向关羽告辞后,转身走向营寨角落,只留下空碗腾起的白雾,消散在风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东安破城断粮道,葫芦设伏歼援军。情事突生波澜起,临淄城下战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