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许久未进宫了,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母后也不让我出宫。”
昭阳声音里带着柔软,上前来拉了宋袭野的衣摆,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
宋袭野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只能耐下心来应付她:“我爹身子不好,我得多看顾。”
“我知道,母后给我说了。”昭阳点点头,初日的阳光映在她美好的脸庞,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所以我不便在宫里多待。”宋袭野说完便欲离去,但是昭阳公主一直抓着他的衣摆,他的耐心也快耗尽。
“公主,这是在皇宫里,如此拉扯······”
“表哥,这是我亲手绣的手帕,你一定要收下。”昭阳急急地打断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锦帕。
宋袭野看到,扬了扬眉,“你上次不是送过一枚吗?”
“那枚,那枚锦帕,不是我绣的,我只是在上面绣了你的名字而已。”
昭阳说到这里,忽然靠近宋袭野,大大的眼睛看向宋袭野:“这才是我亲手绣的,表哥你一定要收下,那枚帕子是我抢沈沚阮的,后来想想,该给表哥亲自绣一条才是,我没有宫里绣娘绣得好,还望表哥不要嫌弃。”
昭阳羞羞答答地说完这番话,眼神里带着希冀盯着宋袭野。
“你说什么?那枚帕子是,软······是旁人绣的?”
宋袭野的表情顿时亮了,原来如此,原来那枚手帕是软软绣的。
宋袭野心里十分高兴,他恨不得现在就奔回府里,找到那枚锦帕,好好端详一番。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拿到沈沚阮的东西。
“所以我又绣了一条,希望表哥不要嫌弃,等下次我手艺再精进一些,再给表哥绣个香囊可好?”
见宋袭野的表情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昭阳的心情也明媚起来。
宋袭野一把接过昭阳公主的手帕,笑着说道:“表妹有心,你身份尊贵,这些你就不要再做了,仔细伤着眼睛,府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宋袭野几句话说完,转身就走。
“表哥······”昭阳公主见宋袭野说走就走,心里有几分委屈,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宋袭野一面,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给他,可是每次见到他,他都仿佛没什么话跟她说。
“你今日当真好看。”宋袭野不想再跟昭阳公主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深知昭阳是什么样的人,于是在昭阳再次叫住他后,转头对着昭阳说了这样一句话。
果然,昭阳在听到这句话后,双颊瞬时红了,她就这样,看着宋袭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宋袭野一路快马加鞭奔回府。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府门,穿过抄手游廊时,险些撞翻迎面走来的丫鬟。
他丝毫不顾这些,只匆匆丢下一句“让开”,便径直奔向自己的院落。
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那方绣着老鹰的手帕,必须立刻找到。
回了自己的院子,宋袭野几步奔到堂屋。
一进屋子,宋袭野便如疯魔般开始乱翻。
书架上的古籍被一把扫落在地,卷轴滚落得满地都是,书案上的兵书也扔得四散开来。
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便变得狼藉不堪,像是被一群贼人洗劫过一般。
“小将军,您这是……”
贴身小厮端着茶水进来,刚跨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盘险些脱手。
整间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小厮下意识地以为是府里进了贼。
看到小厮进来,宋袭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力道大得让小厮吃痛皱眉,他声音里带着急切:“我问你,上次我带回的那条手帕,上面绣着老鹰的那条,你给我放哪儿了?”
那小厮被他问得一愣,看到宋袭野急切的目光盯着他,他有些害怕。
“快说,你放哪儿了?”
“你上次拿回来的帕子被您随手扔在了榻上,小的给您放进衣柜了,应该就在最顶层。”
宋袭野闻言,立刻松开小厮,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柜门。
衣柜里的衣物被他先前翻得乱七八糟,他不顾凌乱,伸手在顶层的角落里不断摸索。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一块柔软的布料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心跳骤然加速。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布料拽出来,正是那条绣着老鹰的手帕。
原本平整的手帕变得皱巴巴的,边缘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折痕。
可宋袭野却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将手帕捧在双手掌心,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的针脚,眼底的急切瞬间被狂喜取代,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是她!是沈沚阮亲手绣的!宋袭野的大手不断抚摸着手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沈沚阮绣帕时的模样。
她就坐在窗边,白日的阳光洒在她的发间,映得她眉眼温柔。
这老鹰的纹样虽繁复,却栩栩如生,翅膀的羽毛层次分明,眼神锐利有神,显然是用了心的。
这幅画面太真实,让宋袭野有些疑惑。
他是何时见过沈沚阮绣帕子的?
为什么刚才的画面如此熟悉,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想到沈沚阮,宋袭野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
本以为他对沈沚阮势在必得,却没想到圣上把她赐婚给了贤王。
想到这里,宋袭野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他这么喜欢她,他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他本应该把她带回他的院子,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被贤王横刀夺爱,抢了他的人。
他将手帕缓缓凑到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着的、属于沈沚阮的淡淡兰花香味。
那香气清雅宜人,就如同沈沚阮一般,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可如今,再过一个多月,这个他十分喜欢的姑娘,便要成为别人的王妃,从此与他再无可能。
想到这里,嫉妒之情如同疯长的野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凭什么?凭什么贤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沈沚阮?他那么喜欢沈沚阮,日日想着她。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宋袭野捏紧帕子,缓缓坐在太师椅上,他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跟沈沚阮说清楚。
他每次与沈沚阮见面,两个人都没能坐下好好说说话,如果这次他能与沈沚阮深谈一次,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给沈沚阮听,一切会不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宋袭野收好帕子,走到书案边,快速写了一封手信,叫来了宋平。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封信,你想办法送到英国公府沈姑娘手里,明日我定要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