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我知道了,我去守着她。”
童战转身追了上去,默默跟随在尹天雪的身后,时刻关注着她。
童博叹了口气,自知晓天仇有可能会出事,他的眉宇就没有舒展过。
“云儿,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凉月冲他微微摇头,下巴微抬朝着尹仲院落的方向。
“童大哥,你先回去帮忙吧,我要稳住尹仲。
出了这样的事,安葬了天仇,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兄妹带回龙泽山庄。
尹仲那里不能让他们再碰面了,否则,只怕双方一旦见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局面马上就会失控。”
童博又如何能没想到,只是他实在不愿任由凉月自己一个人面对尹仲罢了。
见凉月轻轻推了推他,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知道凉月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也只能听从。
毕竟对于提前激怒尹仲的后果,他实在不敢想象。
双方一旦交手,以尹仲那么厉害的法术,只怕整座城池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为了天下苍生,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带尹仲回水月洞天的最根本的原因。
凉月目送他离开,直接下了地底城。
只见尹仲盘膝坐在地上正在打坐。
听到凉月来了,他睁开眼笑眯眯的开口。
“怎么这么晚才来,可是替姓童的当说客去了?
呵呵,以天雪的脾气只怕不容易接受吧?”
尹仲一脸看后辈好戏的表情盯着凉月的脸。
凉月冲他翻了个白眼,对着他身旁的血蟒伸出了手,抚摸上它冰凉硕大的鳞片有些讥讽道:
“世人都说祖宗保佑,尹二爷这个尹家的始祖倒是对后人别具一格啊。
先不说帮忙、撑腰亦或是成全,怎么反倒是算计、利用看笑话多一些?
好歹你也是看着尹天雪长大的,她违心拒绝你就不怕错过了童战她这辈子都不会幸福吗?”
尹仲的脸色一凝,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他姓童的有什么好?以御剑山庄的门第,多少王孙世家公子找不到?
我尹家与童氏一族是世仇,可世上男人千千万,她挑来挑去还是挑回了童氏一族。
如此违逆祖宗,还想得到祖宗成全保佑,哼!简直做梦!”
凉月对此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后脸色又是一冷。
“尹二爷,先不谈尹天雪和童战如何?
只说天仇那孩子,既然是你的人,为何你还要让他卧底三花坊呢?可是信不过我?”
尹仲脸色微变,天仇为他做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可是那小子暴露了什么?
神龙剑的事上次就差点儿引起童博的怀疑,这一次决不能再引起他们的关注。
于是急于知晓尹天仇会不会暴露他让寻找神龙剑的事忙试探道:
“哦?什么卧底?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凉月见他装相,似笑非笑的道:
“误会倒是不见得,毕竟尹庄主的死与二爷可脱不了干系。
那小子就是被天奇认出来了,正是盗取尹庄主遗体之人。
再加上他出入御剑山庄被天奇看在了眼里,自然便不能善了了。
只可惜……”
尹仲脸色晦暗不已,似乎没有想到天仇在他眼皮子底下掩藏的这么好。
“该死,他该死!还有说清楚可惜什么?他在哪里?到底还说了什么?”
尹仲虽然恼恨,但他更想知道天仇有没有背叛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于是便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可看到凉月那略显古怪的眼神,尹仲心头一跳。
这女人是什么眼神?难不成果真让其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尹仲脸色忽青忽暗,很不好看。
只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而就阴霾散去,暴露了又如何?
哪怕他们取得了神龙剑,只要没有龙家血脉,神龙剑的威力也将会大打折扣。
更何况,只要进了水月洞天,他就可以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用其性命逼迫他们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眼神?”
凉月欣赏着他脸色的变幻,微微挑了挑眉。
“你们尹家的事情果然有意思。
二爷还不知道吧,那个叫天仇的孩子恰好是二爷取代的真正的尹二爷的独子呢。”
尹仲瞳孔一缩,似乎是没有想到当年的尹浚竟然还有血脉残留。
一瞬间尹仲就想了很多,怪不得这么多年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调查什么?
不过尹浚夫妻他都杀了,自然也不在乎再次送他的血脉上路。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们如今都成一伙的了吧!”
尹仲冷哼一声,随即脸上浮起一抹张狂的笑容,笃定的道。
凉月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幸灾乐祸。
“哎呀,二爷说的哪里的话,可惜啊,尹天雪为了复仇,她的武功实在毒辣,人都被她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丢进牢里活活让狼狗撕了。
虽是误杀,你说算不算另类的家门不幸,自相残杀啊?”
尹仲张狂的脸色一怔,心里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没有想到天仇竟然这么草率的死在了天雪手中,那天雪两兄妹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好像很得意啊?”
尹仲的语气里具是杀意,看着凉月这张幸灾乐祸的脸恨不能立刻将其撕碎来舒一口胸中的郁气。
凉月见他胸口不断起伏的模样,噗嗤一声又笑了。
“怎么?二爷是想动手吗?
只是不知道二爷能不能立刻杀了我?”
尹仲双拳紧握,气息急促,咬牙切齿冷森森的道:
“就凭你也是我的对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既然你想找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话落暴怒的尹仲凌厉的拳风裹挟着法力就打了过来。
凉月运起身法立时后退,以飘忽的轻功在地底城中躲闪。
几次借着地势躲过尹仲的攻势,尹仲看着被他拳风扫过而半坍塌状态的地底城,气的破口大骂。
“混蛋,混蛋,你就知道躲吗?”
凉月气喘吁吁的拢了拢额前凌乱的发丝,嘲讽道:
“尹仲你真是不讲道理,你都要杀人了,不躲难不成我还要擎等着你来杀吗?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
尹仲一口心气不顺,怒急攻心再加上刚刚运功气息起伏不定,胸口的陈年旧伤再次裂开。
尹仲黑着脸扒拉开胸前的衣襟,裂开的伤口正缓缓渗出粘稠的鲜血。
冷哼一声,本不欲再搭理凉月,想去银池疗伤。
可谁料凉月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挡在他的前方,再次幸灾乐祸的道:
“想去疗伤啊,问过我了吗?我说让你去了吗?”
尹仲被气的心气又是一堵。
“你到底要怎样?”
凉月嫌弃的挥了挥手,生怕尹仲因愤怒而喷出的口水会喷在自己脸上。
“我不想怎样啊,只是如今天奇兄妹二人知晓了天仇的身世,可谓是悔恨交加,吐血三升。
只怕对你的恨意是压也压不住了。
为免节外生枝,在进入水月洞天之前,我只是希望你与他们两兄妹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毕竟你要是不小心失手杀了谁,势必会影响众人的心情,你说对吧?”
尹仲和打发瘟神似的咬牙同意,示意她赶紧离开,不要耽误他疗伤。
可哪知凉月扔给他两瓶金疮药,笑嘻嘻的道:
“尹二爷既然答应了,那血蟒我就先带走了,等临行前我会让它回来给二爷疗伤的。
现在就委屈二爷几日,用一用我家这家传的金疮药,这药对二爷的伤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不用谢我。”
凉月话落人就已然带着血蟒消失在了入口处。
尹仲一手捏着药瓶,一手想要去抓凉月,只可惜手掌穿过凉月模糊的残影,人哪里还能留得下。
尹仲气的暴跳如雷,额头的青筋暴起,手中的药瓶不自觉的都被捏爆了,药粉洒落在地,眼前一黑就气晕了过去。
半晌过去才幽幽转醒,有些狼狈的颤着手从地上破损的瓶底子里倒出所剩不多药粉敷在伤口处。
之后,冷眸盯着地上的药粉,眼色变幻,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才狠下心用双手拢起地上的金疮药捏起来敷在了剩下的伤口处,呼哧呼哧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静待药效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