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的话光说出口，两人便同时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他们两人聊得不是一件事。
于是郭忛赶紧将事情的起因，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而通过陈锦年的叙述，他也大概了解到文牧业为什么要约他见面。
事情的起因其实并不复杂，并且从源头上讲，还和陈锦年有关，华影是知道陈锦年手上有空军的戏，所以邀请陈锦年进入《我和我的》项目中，想让他担任相关单元故事的执行导演。
只不过陈锦年很不识相的拒绝的华影的邀请，这使得在暑期档上一片封神的文牧业，化身救火队长，顶替陈锦年进入到项目中。
起初文牧业还挺高兴的，因为宁昊和文牧业说，可供选择的创作主题有十几个，从中挑选适合拍摄的就可以。
结果等文牧业去开会，才发现自己被宁昊给骗了，选题确实不少，但都很难拍摄，稍微好拍一些的选题，全部被其他导演抢走了，等最后让文牧业去挑选的时候，摆在面前的其实就两个。
要么围绕阅兵仪式上的歼十进行创作，要么围绕下海训练的辽宁舰进行创作。
考虑到国家就一艘航母，肯定不能借出来拍摄，所以文牧业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接手了最初计划让陈锦年来拍摄的空军题材。
单纯创作难度，分配的选题对文牧野并不难，没花费太长时间，就完成了一个围绕歼十女飞行员的“备飞”故事。
但等把剧本交上去，真正进入筹备阶段，文牧业就抓瞎了，歼十确实比航母多，但借出来让剧组拍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作为文牧业老板的宁昊，也适时的站出来给文牧业指了条路。
就是现在文牧业要约见他的原因。
陈锦年在了解清楚状况后，并没有像郭忛预想的一样，痛快的答应下来，反而是表情凝重的低头思索。
“事情很难办？”郭忛问道。
“也不是非常难办，只不过现在申请，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
“审批可以特事特办，毕竟是献礼片，可以多方协调的。”
“不是办不办的问题，你是拍献礼片的没错，但人家还有阅兵任务要执行。”
陈锦年抬起头，向郭忛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这件事情非常棘手，各方面都来不及，首先是机场，最具有代表性的军用机场，是南苑机场，但很不凑巧，今年是南苑机场自建国后，最后一次承担国庆阅兵的起飞任务，完成今年的阅兵后，南苑机场将正式关闭，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肯定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
郭忛附和点点了点头。
“确实，拍摄的场地确实有很大的困难，不过文牧业没打算去南苑机场，他想申请的是八一飞行表演队的驻地，去天津杨村拍摄。”
“为什么要去杨村？”陈锦年不明所以。
“因为局里和文牧业说，飞行表演队有一批歼十，能够满足拍摄的要求。”
“啊——”
陈锦年直接在眉头间挤出一个川字，“这是哪个大聪明说的啊，他们难道不知道飞行表演队的飞机涂装和服役的飞机涂装不一样吗，怎么可能用来拍摄啊，疯了吗。”
接着，陈锦年继续说道。
“故事的原型我好型知道，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参与一五年阅兵的歼十编队吧，当时执行阅兵任务的十五架飞机中，有两位女飞行员，是比较符合文哥的设定，但有一点文哥应该不知道，她们当时开的飞机，并不是八一表演队的飞机，要是想认真还原历史，就只能一层层的走审批，借来在部队服役的飞机来拍摄。”
“但是从部队里借飞机，和从八一表演队里借飞机拍摄，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的，整个剧组都是要进行严格的政审的，特别是接触飞机的工作人员和进入飞机座舱的演员，恨不能把你八辈祖宗都查一遍。”
陈锦年作为被严格审查过的对象，非常清楚这一套的流程有多繁琐。
华影现在的项目才刚启动，演员和剧组都没定下来，去提申请打审批，根本不可能的，上面也不会批的，万一其中混入别有用心的人，谁都无法承担后果的。
“不会吧，只是拍几场戏。”
“会，涉及到武器装备的，就没有小事，当年爬到树上偷拍歼二零的哥们，直接就扔进去蹲了好几年，歼十的保密等级虽然没有歼二零高，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其内部的座舱布局和仪表布局的依旧是严格保密的，你今天敢在座舱内部拍张照片，到不了晚上就被带走喝茶了。”
拍飞机和进飞机是两回事。
因为国内的飞机航电系统一直在改进，很多服役时还是大大小小的圆盘码表，等过十年在一看，里面就全部换成信息高度集成的数字面板了，等在过两年，头戴式的显示头盔，也说不定会普及上。
所以很多服役了十几年的飞机，但从表面上看，好像区别不大，但实际上，除了外形还一样，完全就是两架不同的飞机。
用前者打后者，看影子都看不到就被击落了，说句跨代碾压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需要严格保密的，很多退役的飞行员，都需要签署保密条例，不得向外界透露机舱内部的信息。
“按照你的说法，你也没办法了。”
陈锦年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连空政的人都不是，根本和他们说不上话啊，文哥要是早立项半年，把剧组和演员都敲定，说不能还能申请下来，现在的话，甭想了，完全不可能允许他们拍摄现役的飞机。”
拍摄期长短并不直接决定电影的质量，但筹备会，准备的不充分，拍摄期拉的再长也没用。
“忛哥，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和文哥说吧，别浪费时间了，问题已经超出了我们导演能够解决的范围，必须上局里的制片和领导出面，要是能特事特办最好，要是批不下来，只能换选题，总不能真用八一表演队的飞机吧，外观区别也太大了。”
八一队的飞机，是专门用来表演的，还进行过一些改装，要多扎眼又多扎眼，拉烟的时候确实挺好看的，但怼近拍就有些太多了，莫名的多出几分廉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