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如惊弓之鸟般躲闪了一下道释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但随即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现在知道关心你儿子的学习了?你早干嘛去了?你来过学校几次?参加过几次班会?班级的活动你赞助过几回?逢年过节,别人家孩子的家长都如潮水般涌来跟我交流孩子的学习情况,你来过几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来接孩子放学吧?你有什么脸面质问我!”
道释此刻被怒火焚身,早已将尊师重道抛到九霄云外:
“现在不是义务教育阶段吗?难道学校穷得连一条好板凳都买不起吗?”
女老师一听这话,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立刻炸开了锅:
“少拿义务教育当挡箭牌!要是学生每天都像破坏大王一样弄坏一条板凳,你觉得学校还赔得起吗?我们的原则就是,谁损坏谁赔偿,不愿意赔偿,就自己坐那烂板凳!”
女老师说到此处,情绪愈发激动,她伸手抚了抚那摇摇欲坠的镜框,仿佛那镜框是她最后的尊严:
“你今天来得可真是时候!先把损坏板凳的钱赔了,一条板凳五十元,不掏钱,就别想踏出这个教室一步!”
道释看了一眼一旁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般的笑笑,强忍住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掏出五张大团结如扔垃圾般递给女老师:
“好!我赔!但我要求明天田佳笑要坐上好板凳!否则……”
“否则怎样?你倒是说呀!”女老师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教室。
道释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如避瘟神般带着笑笑迅速离开教室。
道释牵着笑笑那如受惊的小鹿般的手,走出教室,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他低头看着笑笑,只见笑笑如犯了错的孩子般低着头,那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仿佛随时都会有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道释犹如慈父一般,心疼地抚摸着笑笑的头,柔声说道:
“笑笑,莫怕,爸爸日后定会悉心照料你,绝不会再让你遭受这般委屈了。”
笑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道释,那泪光恰似晶莹的珍珠,在眼眶中闪烁着,但须臾间又低下头去,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爸爸,我……我想回家。”
道释颔首示意,紧紧牵着笑笑的手,步履匆匆。他深知,此时此刻的笑笑,最渴望的便是家的温暖与慰藉。
回到家中,道释给笑笑换上洁净的衣裳,又烧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让他洗去一身的疲惫。
看着笑笑那渐渐舒展开来的小脸,道释的心中才稍感宽慰。
他在心中暗暗立誓,日后定要多抽出时间陪伴笑笑,给予他更多的关爱与呵护。
夜幕悄然降临,道释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吞云吐雾,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忆起自己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想起张超的那些事儿,想起李月娥的苦苦哀求,想起笑笑的不幸遭遇……
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于泰山,但他亦坚信,只要自己奋力拼搏,就必定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为家人带来幸福与安宁。
念及此处,道释霍然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转身迈入屋内。
他明白,明天还有诸多事务等待着他去处理。
他必须打起精神,毅然决然地去直面所有的挑战。
道释信步走进厨房,瞥见母亲正忙碌地张罗着晚餐,父亲则悠然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报纸,偶尔抬起头,深情地望向忙碌的母亲,那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温柔与感激。
道释的心头涌起一股汩汩暖流,他快步走上前去,柔声对母亲说道:
“妈,我来帮您吧。”
母亲转过头来,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慈祥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不用了,你刚回来,好好歇息一下,晚饭很快就好了。你还是多陪陪你儿子吧!我觉得他在学校定然是受了委屈,原来那如小太阳般活泼可爱的孩子,上学上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了!”
道释没有再坚持,他深知母亲一向如此,总是将家人的需求摆在首位。
他移步到父亲身旁,缓缓坐了下来,两人开始闲话家常。
“爸,笑笑在学校表现如何?”道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父亲放下手中的报纸,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
“笑笑这孩子,脑子灵光得很,就是性格有些内向。老师说他学习上毫无问题,就是不太善于与人交往。”
道释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对笑笑的关怀实在是少之又少。
晚饭后,道释主动提出要帮忙收拾碗筷,母亲嘴角含笑,婉言拒绝了,让他去稍作休憩。
道释没有再强求,他明白母亲是心疼自己,希望自己能多休息一会儿。
道释来到儿子的房间,却惊觉笑笑并未在写作业,而是一直把玩着铅笔。
“笑笑,你作业写完了?”道释满心关切地问道。
笑笑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摆弄着铅笔。
道释心头一沉,暗道不妙,莫非笑笑真如他奶奶所言,在学校受了欺负!
他赶忙蹲在笑笑身旁,语气尽可能地温柔,轻声问道:
“笑笑,你跟爸爸讲,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不写作业呢?”
笑笑依旧缄默不语,手中的铅笔被翻来覆去,那如珍珠般的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
道释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小小的肩膀,尽量用那如洪钟般宽厚的语气说道:
“笑笑,以前都是爸爸不好,忙于工作,对你的关心犹如那稀薄的晨雾,少得可怜!今后爸爸一定会如那炽热的阳光一般,多关心你!你跟爸爸说,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你跟爸爸说,我定会为你撑腰!”
笑笑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如梨花带雨般的面庞,让人心疼不已,随后如乳燕投林般扑进道释的怀抱,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泣,一边呜咽道:
“爸爸,他们都欺负我!老师如那凶神恶煞般欺负我,同学似那豺狼虎豹般欺负我,他们说我是没人管的野种,说我是两桶油的瓜娃子......妈妈也欺负我,经常在那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回来打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拖油瓶......他们把我的课本如那狂风卷落叶般抢走扔进厕所里,他们把我的好凳子如那饿虎扑食般换走,把旧凳子砸得稀烂,然后如那信口雌黄般告诉老师是我自己把凳子弄坏的......,他们经常如那拦路抢劫的强盗般堵在厕所里打我,让我回家如那摇尾乞怜的小狗般问爷爷奶奶要钱,要不到钱第二天接着如那雨点般打我......”
道释听到笑笑的话,心如刀绞,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
“你有没有告诉老师?学校难道不管吗?”
笑笑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插道释的心窝。
“告诉老师,老师惩罚他们后,他们会如那被激怒的猛虎般把我打得更惨!他们还告诉我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如那高不可攀的山峰般厉害,有的是领导,有的是老板,逢年过节都给老师送的油卡,老师肯定会如那墙头草般向着他们的......”
道释能够想象到笑笑在学校遭受的霸凌情况,他的牙根紧咬,如那被激怒的雄狮,却不知道如何帮儿子出头!
他无奈地紧紧抱住笑笑,安慰道:
“笑笑,别怕,有爸爸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妈妈她不是坏女人,她只是……她只是如那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花瓣,有自己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