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听到景无名称呼乌日娜为“小妈”,早已惊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和反应能力。
面对战场上千军万马、凶猛如秃鹫妖都未曾有过丝毫惧色的安德烈,在得知自己竟然刺杀了“小妈”的乌日娜时,内心瞬间崩溃,六神无主,完全不知所措。
乌日娜之所以会出现在酒室找安德烈,完全是因为王后的苦苦央求。
在剌子国王室中,安德烈一向只听从两个人的话,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阿碧雅,另一个便是“小妈”的乌日娜。
王后深知自己不敢去央求母亲阿碧雅,只能转而向舅妈乌日娜求助。
王后多次恳求乌日娜出面管束一下安德烈,希望她能帮忙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起初,乌日娜并不愿意插手这些家务事,觉得自己作为舅妈,不便过多干涉。
但在王后的一再央求下,她终于松口,无奈地说道:
“按理说,你们夫妻间的事,我这个做舅妈的确实不应该管得太宽。但既然你坚持说我是安德烈的小妈,那我就勉为其难去说说看吧,至于能不能成,我也没把握。”
于是,乌日娜便来到了安德烈的酒室敲了门。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德烈此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黑暗中也没能看清楚来人是谁,结果在恼怒中竟然将乌日娜刺穿了胸膛。
乌日娜虽然本身本领不差,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毫无征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消息传开后,母亲阿碧雅、舅舅大安德烈,以及几乎所有王室成员都纷纷闻讯赶来。
外甥安德烈怡,是大安德烈和乌日娜的儿子,如今已经七八岁了,他亲眼目睹了大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怒视着大王安德烈。
尽管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却强忍着泪水,没有哭泣。
大安德烈看到妻子乌日娜惨死在自己面前,悲痛欲绝,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阿碧雅则是欲哭无泪,她和乌日娜情同姐妹,而安德烈又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更是大王,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敢责备大王,毕竟在大王眼中,杀一个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谁敢轻易表达不满?
大安德烈抱起妻子的尸体,疯了一般地奔跑着,口中不断喊着:“御医,御医!”
尽管他心里明白妻子已经断气,却依然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他的儿子安德烈怡也紧随其后,默默跟在父亲的身后。
御医们匆匆赶来,但只是看了一眼便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大安德烈顿时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安德烈面对母亲阿碧雅,艰难地说道:
“阿妈,儿子杀了小妈,我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
阿碧雅怒视着儿子,冷冷问道:“你能交代什么?”
安德烈无言以对,只能默默转身,黯然回宫。
景无名见过大妈阿碧雅,原本他的到来应该让大家感到开心,但乌日娜的意外身亡让整个王室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阿碧雅勉强打起精神,对景无名说道:
“无名,你是凌云道长的徒弟,有没有学到起死回生的本领?乌日娜小妈死了,你有没有办法救她?”
阿碧雅只是随口一问,内心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景无名却猛地一拍脑袋,兴奋地说道:
“大妈,无名一时也糊涂了,现在有办法了!”
说完,他转身便跑,去追大安德烈。
景无名冲进大安德烈的房间,只见大安德烈依然握着乌日娜的手,悲痛欲绝地哭泣着。
安德烈怡则站在一旁,眼中充满了仇恨,默默注视着母亲的尸体。
“舅舅!”景无名低声呼唤,但大安德烈仿佛没有听见。
“舅舅!”景无名加大了声音。
大安德烈终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景无名,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来干嘛?”
景无名认真地说道:“舅舅,你把所有人都叫出去。”
大安德烈疑惑:“干嘛?”
景无名坚定地说道:“舅舅,无名有办法!”
大安德烈盯着景无名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将房间内的其他婢女全部赶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景无名走到乌日娜身边,伸出食指和中指,驱动体内的金丹,指尖顿时发出炫目的蓝光。
他将两指探在乌日娜胸前的伤口上,蓝光闪烁,滋滋作响,很快,乌日娜胸口的伤口便开始逐渐愈合。
“舅舅!”景无名对大安德烈说道,“你把小妈的身子翻转一下。”
大安德烈依言将乌日娜的身子翻转过来。
景无名又在乌日娜背部的伤口处进行缝合。
“再把小妈翻转。”景无名再次吩咐。
大安德烈小心翼翼地将乌日娜的身子重新翻转过来。
“舅舅,拿水来。”景无名说道。
大安德烈连忙端来一碗水。
景无名从万象天衣中掏出老祖赐予的小葫芦,倒出一粒仙丹,轻轻掰开乌日娜的嘴,将仙丹塞入,又倒入一点水,让仙丹慢慢融化,渗入乌日娜的体内。
“舅舅,你等我一下!”景无名说完,元神离体,迅速赶往黄泉路上。
经过一番追逐,终于看到了牛头马面正押着乌日娜的灵魂前行。
“等一下。”景无名大声喊道。
“拜见圣君。”牛头马面恭敬行礼。
景无名直截了当地说道:“放了我小妈!”
牛头马面面露难色:“圣君,生死有命,阎君的生死簿中已经标明,乌日娜的阳寿已尽。”
“你们的意思是,本圣君的话不算数?”景无名冷冷质问道。
“不敢!”牛头马面连忙解释,“阎君是卑职的直接上级,卑职不敢违抗阎君的旨意。”
“如果阎君的生死簿已经改了呢?”景无名继续追问。
牛头马面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说道:
“圣君,阎君的生死簿谁也改不了。”
“是吗?”景无名冷笑一声。
“除非老祖出手。”牛头马面补充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景无名冷笑道,“你们不记得本圣君是谁了吗?”
牛头马面为难地说道:
“可是,圣君虽然是老祖的曾徒孙,但还没有决定生死的权利。”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判官手握生死簿和朱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拜见圣君。”判官恭敬行礼。
景无名微笑道:“判官你好啊。”
“实在对不住了。”判官打开生死簿,对景无名说道,又转头对牛头马面说道,“乌日娜的生死日期有误,她还有五十年阳寿,放了。”
“遵命!”牛头马面解开套在乌日娜灵魂上的锁链,恭敬地说道,“实在对不起,圣君!”
判官对景无名说道:“乌日娜的灵魂就交给你了。”
“你们去吧!”景无名挥了挥手,判官和牛头马面转身离去。
“小妈!”景无名对乌日娜的灵魂温柔地说道。
“无名,你怎么来了?”乌日娜的灵魂问道。
“小妈,咱们回家吧。”景无名笑盈盈地说道,“舅舅都快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