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令征眉毛一扬，表情松动，很是感兴趣的样子，林琛偷摸舒了口气，不敢有半点隐瞒，赶紧将知道的一切尽数奉上。
裴缙最初那番「豪言壮志」在他们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没少有人因为裴大少爷这近乎白痴一般的宣言而暗地里嘲笑过他，成为他们卖弄的资本。
这些话兜兜转转，自然也有不少传进了林琛耳朵里，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时此刻，面对秦令征这大张旗鼓压迫十足的兴师问罪，林琛哪里敢隐瞒。
秦少和裴少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于是根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通通交代了个干净。
从裴缙怎么见到柏鸢，怎么被她「戏弄」，怎么恼羞成怒，又怎么立誓下决心当言而出，讲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头头是道，就跟亲眼见过并参与其中似的。
对面，秦令征听着林琛事无巨细娓娓道来，表面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实则大脑早就已经因为接受超负荷的信息量而有些宕机，艰难的消化着这劲爆的消息。
不是吧？！
这货脑子有坑？
他有毛病？？？
这能是人想出来的点子？
千般筹谋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啊？
啊？？
不是？！他图啥啊？
有毛病吧？啊？啊？？？
还能这样？？？
无数的问号在秦令征脑子里进进出出，让秦令征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更是雪上加霜。
秦令征越想越投入，以至于对面的林琛什么时候闭上了嘴巴都没有察觉。
由于长时间不加言语，沉默已久的秦令征在林琛看去就好似面色越来越沉，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林琛大气都不敢喘。
没办法，毕竟现在自己人正在对方手上，属于一个被「绑架」的进行时态，虽然知道了秦大少爷不至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之类的，但他怕秦令征为泄私愤揍他一顿出气啊！
他可不想给裴缙挡了这血光之灾！！！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神经紧绷的林琛终于听见秦令征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的这些——”
秦令征问：
“柏鸢知道吗？”
林琛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木讷地点了下头，机械性地回答道：
“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既然在海启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能七拐八拐的传到柏鸢耳朵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林琛这话显然还有其他的深意在内。
当初，柏鸢刚来海启，多少人都挤破脑袋想获得柏小姐的青睐，抓住着一步登天的机会。
在明争暗斗中，哪可能真有人替裴缙保守秘密，早就有人拿着裴缙的话做投名状去柏鸢跟前邀过功，顺带狠狠踩一脚裴缙。
甚至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
至于柏鸢为什么在早就已经知道裴缙意图的前提下，该选择跟裴家进行商业联姻，陪着裴缙胡闹下去……
林琛也能猜到一二。
也正因此，才为裴大少爷深刻默哀。
这分明就是恶劣的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中啊！
看着他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看着他得意洋洋，其实早就已经被捏住了命门，受制于人，只是当局者迷被蒙蔽了双眼罢了。
等到真相揭开的一天。
自以为是猎人，实则早就是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可怜猎物。
林琛不免充满恶意的想。
向来高高在上骄傲不可一世的裴大少爷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如此落差呢？
当然，这只是比较主观的原因。
更客观来讲，如果换做林琛自己比起心思深沉的逐利者他，想必也会不假思索的选择裴缙早就已经暴露底牌，有把柄捏在手里的角色吧？
林琛这边思绪万千，秦令征那边却是更加惊骇。
知道！
柏鸢竟然知道？！
不是震惊于柏鸢早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秦令征此刻想的全是——
这样一来，我还怎么薅住裴缙的小辫子，到柏鸢那里邀功，揭露他的无情无无耻和虚伪啊！！！
白白痛失一个致对手于死地的机会，秦令征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比起林琛的深思熟虑，秦令征的想法就有些浅薄了。
——柏鸢竟然还愿意陪着他玩？！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这样哄舔狗的把戏，鸢姐你从未对我用过！！！
(剩下一点白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