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秦令征从边境回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在裴缙面前如此扬眉吐气。
无论是柏鸢刚才最后勒令裴缙的那句「回去」，又或者是裴缙在听到话后脸上浮现出的不可置信，以及离开时那双蓝眼睛里流露出的敌意，都让秦令征暗爽无比。
看看，听听！
就算即将订婚又怎样，趁虚而入又如何？
偷就是偷。
偷来的感情就是这么廉价，随随便便就会被抛弃在一边。
三年的相识怎么比得上十年的相知！
「遇到选择题，柏鸢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
不被重视的人真可怜啊！
享受着发小们瞩目的视线，秦令征被柏鸢搀着，就像是走在红毯之上，两边是鲜花和照相机的闪光灯，彰显他今日得胜而还的加身荣耀。
等跟着柏鸢离开一楼宴会大厅，走上二楼的台阶，周围的灯光暗下来后，衬得秦令征的脸白了几分。
事实证明，伤口遇酒精是真疼啊！
尤其他这伤口因为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反反复复多次都不见好，此时更是因轻微发炎而周遭泛白。
秦令征又借势往柏鸢身旁靠了靠，呈虚弱疲态，脑袋也没精打采的搭在柏鸢的肩头，展露出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模样。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量，柏鸢侧眸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搀着秦令征走完全程。
等好不容易挪步到了二楼客房，两人双双进入房中，伴随着门板关合落锁的咔哒声，柏鸢歪头看着莫名有些局促的秦令征，冷不丁地开口道：
“脱吧。”
秦令征：！！！
瞳孔地震.jpg
虽然知道柏鸢没那个意思，只是要例行查看自己的伤口，秦令征还是不由得红了脸，无法控制地心猿意马起来。
“就、就在这？”
他表情虽然扭捏，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
带茧的指节已经自上而下，从领口起始挑开一颗颗贝母纽扣，很快便解了大半。
柏鸢则是定神看着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地反问道：
“不然？又不是没看过。”
“咳、咳咳！！！”
被柏鸢这意味不明的话呛到，秦令征冷不丁地爆发出几声咳嗽。
原本流畅自如的解扣子动作也跟着一并停了下来，食指和拇指捏住倒数第三颗贝母纽扣，在解与不解之间犹豫。
解了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主动？
不解会不会让柏鸢觉得自己假正经？
都解到这了……现在才思考这个问题也已经晚了……
秦令征思绪飘忽了一瞬，又很快回神。
他捏着纽扣的手指下移，就维持着这副半解衣衫被酒打湿贴在身上的模样，在柏鸢的注视下，若有似无地寸寸掀开衬衣下摆，一举一动都染上了些许暧昧不清。
上边是没入V字衣口的饱满胸肌和腹肌轮廓，下边则是两道没入更下方的健硕人鱼线。
在这样一副场景下，唯有腰腹处那道久治不愈、周围泛白又隐隐渗血的伤口越发刺目显眼。
柏鸢盯着他的伤口看了一眼，继而缓步径直走过去，抬起手精准无误地按压在他的伤口上。
“你这伤口总也不见好……”
这猝不及防地动作引得秦令征一时不察，从喉咙里泄露出一声低沉的闷痛。
“怎么？”
柏鸢直视着秦令征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说着，她手下按压伤口的动作更重了几分，指关节甚至曲起，就着中部新旧伤交替的缝线，拧着碾了下去。
秦令征额头立刻渗出大片冷汗，脸色惨白了几分，同样血色褪去略显苍白的双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又被他紧咬住下唇，将更多的闷哼声咽了回去。
暧昧的气氛瞬间破碎凌乱，男人脊背绷直，动作僵硬，尽管极力克制和忍耐，却依旧难掩疼痛带来的苦楚。
柏鸢则不退反进，又就着缝线碾了几下，直到听见秦令征越发剧烈的喘息，这才缓慢抽出。
“有意思吗？”
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就喜欢拿手指扣来回抠伤口折腾到发炎是吧？
秦令征这伤口起初看着严重，但期间没少内服外敷的用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早就该好的七七八八了。
哪至于像现在这样，随便有个小磕小碰就又开始渗血。
真以为她看不到伤口转圈那明显的指甲刮痕呢？
柏鸢早在秦令征第三次拿伤口做文章时就发现了端倪，只是一直不说。
反正闲的没事抠伤口玩疼的又不是自己，谁疼谁知道。
要是疼还抠，那就是自己犯贱，旁人要学会尊重他人命运。
话虽如此，但柏鸢推测，秦令征这有些刻板的行为大抵跟投机取巧脱不了关系。
就像有些鸡贼小狗，在发现某件事情可以吸引人类注意和过度关心时，为了继续享受到优待和喂食奖励，便会无师自通地反复重复这一行为。
简而言之，得寸进尺。
只有等人类厌烦了，再去踹小狗的屁股制止这一行为，它才会略有收敛。
待秦令征真真切切地疼过了，疼够了，柏鸢将手从他伤口处移开，把指尖染上的血液蹭在他衬衫的领口上。
碍于这黏腻的触感令她洁癖发作，又嫌弃的多蹭了几下，同时慢条斯理道：
“多大了还管不住手？”
“结痂……有点儿痒……”秦令征为自己被柏鸢看破不说破的幼稚行为找补。
“痒也忍着，狗忍不住你也忍不住？”柏鸢说，“再管不住手，就去戴伊丽莎白圈。”
伊丽莎白圈，防止猫狗抓咬伤口的神器！
不过动物戴是套脖子上防止啃咬，反着戴防止抓挠。
秦令征戴……
柏鸢思绪飘忽了一下。
他是自己手欠抠的，是戴脖子上？手腕上？还是囫囵个套腰上充当小草裙？
在脑中勾勒出三种情形下的画面，无论哪种都滑稽无比。
柏鸢的视线先后落在他的窄腰上、血手腕上，以及喉结突出、空荡荡、领带不知落在何处的脖领上。
戴伊丽莎白圈屈才了。
要是戴点别的东西，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