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淮茹的质疑。
老张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他皱了皱眉头,眼神在秦淮茹和还在哭丧贾张氏身上扫了一圈。
“没钱?”
老张反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秦淮茹同志,我并不是怀疑你撒谎。。”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在抓到棒梗的时候,对他进行了搜身。在他贴身的口袋里,我们搜出了还没花完的现金......有一块两毛多!”
说到这,老张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
“加上他请混混喝汽水花掉的钱,这孩子身上至少揣着两块多钱。”
“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张紧紧盯着秦淮茹的眼睛。
“你们做家长的,平日里真的没给他钱?”
“如果没有给,那这钱是哪来的?难道又是偷的?”
这句话一出来。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秦淮茹傻眼了。
两块多钱?
棒梗身上竟然有两块多钱?
这相当于家里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了!
棒梗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
如果是偷的......
还没等秦淮茹细想。
原本坐在椅子上,正闭着眼睛,在那哼哼唧唧哭惨的贾张氏,突然间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样。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贾张氏睁大了双眼,在脑子里疯狂思考这件事。
两块钱?
棒梗身上有两块钱?
家里有钱的地方,除了秦淮茹兜里那点死工资。
就只有......
贾张氏下意识的扭过头,目光看向了里屋的床。
更准确来说,是看向了床底下某几块松动的砖头,那里是她一直以来藏钱的地方。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
贾张氏的心跳开始加速,脸色也变得煞白。
不对劲......
这件事情不对劲啊!!!
此时此刻。
贾张氏的腿脚出奇的利索。
刚才,她还在椅子上哭天抢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现在却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一下就蹿了出去。
直奔里屋!
她睡觉的床底下,是整个贾家的“金库”所在。
老张也没拦着。
他也想看看,这老婆子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里屋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动静很大。
紧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像是在床底下掏什么东西。
贾张氏整个人趴在地上,也顾不得衣服会不会脏了。
她把手伸进床底下的砖缝里,费力的扣出来一个用黑布层层包裹的小铁盒。
这是她的命根子。
是她养老的本钱。
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许碰,甚至谁也不许看!
贾张氏的手有些哆嗦。
她解开黑布,打开铁盖。
里面是一卷卷压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还有一些散碎的粮票。
贾张氏顾不上别的,伸出手指,沾了口唾沫,开始疯狂的数钱。
“一张,两张,三张......”
她嘴唇哆嗦着。
越数心里越凉,手抖得越厉害。
数到最后,贾张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盒子底,眼神都在发颤。
不对。
盒子里的钱不对。
数额对不上了!!!
贾张氏虽然不识字,但对钱的数目,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这里面每一分钱,都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是她从秦淮茹手里抠出来的,亦或者是贾东旭的赔偿款。
哪怕少了一分钱,她都能察觉出来。
可现在。
不仅是少了。
而且是少了一大笔!
整整少了一张大团结,还有几张散票和硬币。
加起来少了差不多十块钱!
贾张氏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
她的天塌了。
这次是真的天塌了。
十块钱啊!
在这个年头,一个一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多块。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的工资!
如果是买几十斤棒子面,那够全家吃上好长一段时间的饱饭了。
就这么没了?
而且,这不是一次拿的。
要是真的一次丢了十块,她早就发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棒梗这孩子,是像老鼠搬家一样,一次拿一点,少的时候可能就几分钱、几毛钱,如此以往,积少成多。
这熊孩子早就开始偷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贾张氏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的钱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里屋传了出来。
比刚才在外面哭丧还要真切,还要悲痛。
因为这次真的在割她的肉了。
“作孽啊!真是家贼难防啊!”
贾张氏抱着那个铁盒子,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作为个守财奴。
钱对她来说,比命重要!
现在钱没了,还是被亲孙子偷去给了外面的小混混买汽水喝。
这种打击,比让她坐牢还难受。
外屋。
秦淮茹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虽然早就猜到了。
但听到婆婆这动静,看来数目不小。
十块钱?
秦淮茹心里也是一阵绞痛。
现在的贾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要是这十块钱能拿出来买粮食,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不至于每天连填饱肚子都变成一种奢望。
败家子啊!
但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秦淮茹咬着牙,把心里的火气和怨气强行压了下去。
钱没了可以再挣。
要是人没了,那就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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