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烟何许人也,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不然也不会在进入那间商铺后就发现不对劲,她最后悔的莫过于当时一时冲动,贸然冒犯了他人的地盘。
“公子所说有理,只是不知公子准备如何向江大人说明情况?”
“江大人?江大人现在忙着炼药,哪有空管姑娘你呀,倒是桑将军更上心,催促了几次,不过嘛,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外界对姑娘的认知。”
白如烟想笑,嘴角刚扯就感觉到一阵阵疼,看她呲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药效过去了。
瑶珠给的药能镇痛,药效持久。
“姑娘好生养伤吧,”祝久儿也不急,起身道:“几时想说了,叫一声就是,外面有人看候着,想要什么也开口提就是。”
白如烟痛不欲生,身体微微抽搐,只能干看着夫妻俩离开。
待出了门,门口的安瑶微躬身:“大小姐与公子放心,这边定会好好照顾白姑娘。”
“信你。”萧天洛双手一背:“辛苦了。”
圣懿公主在隔间里透过早就开好的孔洞看完全程,迎出来将他们带到远些的房间,咂舌道:“这女人的发现定是不同小可,嘴真严。”
“急什么,人和瘫了没两样,明明是一个爹生的,五皇子怎么这么狠毒,要是白如烟是大楚人,这会已经没命了,现在人丢了,你们猜他急吗?”
急不急很快就知道了,他俩从西市离开的时候,就撞上带着人正在西市穿行的五皇子。
表面上瞧不出端倪的五皇子面色如常地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对两边的铺子极感兴趣,不时地就进去转一圈再出来,刚从那间首饰铺子出来迎面撞上萧天洛与祝久儿,他眼睛亮起。
要不是昨夜刚从他府里把人救出来,要是不知道这人暗地里是条怎样的毒蛇,萧天洛真要被他这纯真无害的笑容迷惑:“见过五王爷,王爷这是不用上值?”
“今日告假。”五皇子对着祝久儿笑得格外灿烂:“久儿姐姐,好久不见。”
这声姐姐听得祝久儿阵阵不适,强压着心头的厌恶,祝久儿罕见得对他微微一笑:“王爷今日这般有闲情逸致,我们夫妇俩就不打扰了。”
见她抬脚要走,五皇子一个转身拦到路上:“择日不如撞日,久儿姐姐能否一起用膳?”
若是平时定然会避之不及,但今日么,祝久儿正颦眉深思,啪地一声,萧天洛拍着巴掌说道:“好呀,今日天香楼正好要出新菜,王爷愿意给一个顺水人情的话,极好。”
五皇子嘴角轻扯,这人如此市侩,真不知侯府与父皇看中他什么,让他飞升至此。
当年尚且瞧不起萧天洛,几年以后他依旧看不上他。
殊不知在对面的夫妻的眼里,他也不过是一盘任人宰割的鱼肉,眼下愿意与他接触,不过是想看看他葫芦岛里卖的是什么药,抓住他的马脚罢了。
两边都不怀好意,共同到了天香楼,在楼上的包间里,萧天洛让厨房将最近的夏季特供送上来,那五皇子三年来都鲜少有机会与祝久儿近距离接触,如今亢奋至极。
如今与祝久儿同席而坐,虽然有个碍眼的存在,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之事,如今鼻间还能闻到祝久儿身上的香味,他激动地坐立难安,一双眸孔更是亮得吓人。
“王爷,这几道是我们天香楼的新菜,难得王爷能来,今日就当替我们试菜了,请!”
萧天洛打断五皇子这灼人的情绪:“这第一道南瓜肉丸,可蒸可汤,今日我们是蒸的。”
“这第二道,莲藕排骨汤,莲藕粉糯,排骨软烂,汤体清爽。”
“第三道,丝瓜虾仁,清炒,姜蒜去腥。”
“第四道是道凉菜,蜜糖莲藕,用冰镇过,清爽解暑,与煲汤用的莲藕不同,是脆藕。”
“第五道是酿苦瓜,苦中回甘,内嵌肉馅,浇高汤。”
萧天洛又可惜道:“原本还有一道新菜的,可惜今日没有备到原料,只能请王爷下次再来了,来,王爷,请问。”
萧天洛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像是为了借五皇子的名头宣传天香楼的新菜,祝久儿手伸进去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不然她真要忍不住笑。
五皇子先用汤,饮了一口后说道:“味道很不错,这两样居然能搭配在一起。”
大楚有莲藕,但大楚都城却不怎么用来做汤,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粉藕、脆藕,萧天洛才灵机一动,让掌柜的去乡下收莲藕后明确区分粉与脆,用来做不同的菜。
一种原材料,两种口味,最近推出就让客人们大感惊艳。
五皇子问道:”如何区分?”
“只要仔细观察就可,粉藕表面无光泽,颜色偏深,表面的质地粗糙,还布有麻点,脆藕则光泽度较好,颜色明亮,表皮光滑细腻,世间万物皆有不同也无妨。”
对上萧天洛那双似乎要把人心看破的眼睛,五皇子并不躲闪,有滋有味地夹起那莲藕细细品尝,一口又一口,好似要咀嚼得彻底!
祝久儿也先用汤,纤纤素手下端着那小巧的碗,五皇子看过去,心道腰还是较以前丰盈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少女,如今也是妇人了,但是,依旧是那个动人的大小姐。
五皇子嘴角一勾,笑了笑。
祝久儿眼尖,扫见他手背上的一道抓痕,问道:“王爷受伤了?”
五皇子看着手背上的那一道,眉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前几日府里进了贼,抓贼的时候不小心被弄伤了,不过不碍事,对方比本王伤得重。”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祝久儿颦眉,白如烟的确惨兮兮,她说道:“哪有这样不长眼的小贼,连王府也敢闯,真是不要命了。”
“可不是,什么地盘都能进的么,也是不长眼了。”
从五皇子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来他在着急,一个声称自己是大齐使臣带来的女人在他的王府里消失,他居然能安静如此,这几年这位皇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城府比以前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