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将长安城头的残雪照得刺眼。当董白的乌云踏雪率先奔上土丘时,千余骑兵组成的银甲洪流正从地平线上漫涌而来。极光马踏碎最后一片冰面,银鬃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马超玄甲上凝结的霜花簌簌而落,腰间狮吞口长剑折射出的冷芒,与身后\"马\"字大旗的金纹交相辉映。
\"是少主!\"张辽的嘶吼混着甲胄碰撞声炸开。董白猛地摘下头盔,任由长发在风中狂舞,乌黑的发丝间还缠着未取下的孝绳。她狠狠一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身后十余员大将同时催动坐骑,铁蹄踏碎薄冰的脆响连成一片。
当两军渐近,极光马突然昂首嘶鸣,声浪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马超勒住缰绳,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一眼望见前方的银甲少女——董白。
\"孟起!\"董白的呼喊带着哭腔。她翻身下马时险些跌倒,却被马超稳稳接住。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带着熟悉的硝烟气息。董白仰头望着那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突然狠狠捶打他的胸膛:\"你这混蛋...说好要活着回来的...\"
马岱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砸在雪地上:\"大哥!\"他哽咽着抓住马超的手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辽与徐晃同时单膝跪地,染血的绷带在风中翻飞。华雄将铁脊蛇矛插在地上,抱拳时震得冻土簌簌作响:\"少将军,西凉铁骑,等你下令!\"
身后万余西凉铁骑组成的雁形大阵骤然凝滞。如潮水奔涌的铁蹄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收缰声,战马的嘶鸣与甲胄的轻响在旷野上荡开涟漪。
黑色的甲胄与兵器在阳光下连成浩瀚的钢铁长城,无数长枪如林般竖起,枪尖折射出的刺目寒芒直冲云霄。将士们腰间的狼首佩刀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咚!\"前排百夫长率先翻身下马,膝盖撞在冻土上发出闷响。这声震动如惊雷滚过荒原,瞬间点燃整片军阵。紧接着,八万铁骑同时落地,掀起的雪雾中,黑色甲浪翻涌成臣服的潮水。所有长枪齐刷刷斜指苍穹,在日光下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枪缨上凝结的冰珠簌簌坠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凹痕。
\"恭迎少主回营!\"十万道嘶吼震碎长空,惊起漫天寒鸦。当马超的目光扫视而来时,万余双眼睛同时燃起滚烫的火光,那是家仇得报的渴望,是铁血复仇的决绝。
\"听候神威天将军调遣!\"声浪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马超抬手的瞬间,整片钢铁长城都在屏息——那个曾在长安城头浴血的少年,终于回来了。
马超左手稳稳环住董白颤抖的腰肢,右手已重重按在张辽染血的肩甲上。他俯身时玄甲与冻土相撞,溅起的冰碴落在张辽凝结血痂的绷带旁:\"文远兄,这伤留得好!待破了长安,我敬你三大碗!\"话音未落,已伸手拽起马岱,掌心的温度透过兄长战甲直抵心口。
徐晃刚要起身,却被马超按住肩头。少年将军指尖抚过他斧刃上的豁口,眼中泛起灼热的光:\"公明这柄开山斧,该饮血了!\"他猛然转身,玄色披风猎猎展开,将身后十万铁骑的身影尽数笼罩。
\"西凉的儿郎们!\"马超的嘶吼撕破长空,惊得辕门狼首旗轰然作响,\"我听见你们的孝布在风雪里哭了三个月!看见你们的刀刃在城墙上崩了缺口!\"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狰狞的箭疮,\"这伤疤,是我在长安留下的!今日起,要让长安城的天子,用命来填!\"
\"复仇!复仇!复仇!\"嘶吼如怒潮翻涌,震得战旗猎猎作响。马超望着眼前血色战甲汇成的钢铁洪流,喉结重重滚动。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都起来吧!随我回营!\"话音未落,极光马已踏着碎冰缓步向前。
马超利落地翻身上马,转身向董白伸出带着薄茧的手。少女睫毛轻颤,将掌心放入那片温热之中。他手臂微收,董白便轻巧地落在身前,后背紧贴着他覆满甲胄的胸膛。极光马似乎感知到主人的豪情,昂首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
\"驾!\"马超猛地甩动缰绳,战马四蹄生风。身后张辽、马岱等人同时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铁甲相撞的铿锵声中,八万铁骑轰然启动,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扬起的雪雾中,\"马\"字大旗猎猎作响。
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如同黑色潮水,向着营寨奔腾而去。马蹄声如惊雷滚滚,惊起漫天寒鸦。远远望去,这支铁血之师仿佛要将整个荒原踏碎,誓要以燎原之势,向长安的仇敌讨回血债。
正午的日光斜斜照在长安城垛口,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泛起冷芒,他眯起丹凤眼凝视着数里外翻涌如潮的西凉军阵。张飞攥着蛇矛的指节发白,豹眼圆睁:\"大哥!那西凉营寨跟开了锅似的,莫不是要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碎雪扑来,将西凉营前的素缟孝布掀上半空。关羽瞳孔骤缩——原本笼罩在白幡下的营寨,此刻竟化作一片刺目的铁甲洪流。十万将士同时扯去孝带的动作整齐划一,暗红的锁子甲在阳光下泛着血光,恰似千万柄出鞘的利刃。
\"传令下去!\"关羽猛地转身,长髯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急报大哥,西凉军弃孝备战,必有大变!\"他又压低声音吩咐亲卫,\"速去通知吕奉先、赵子龙二位将军,严守城门,加强戒备!\"
张飞将蛇矛狠狠戳进城墙,震落一片砖灰:\"俺老张倒要看看,这群西凉蛮子想玩什么花样!\"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浪如惊雷般滚过荒原。关羽手按刀柄,望着西凉营前那面重新扬起的狼首大旗,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冰天雪地中苏醒。
极光马的银蹄踏碎最后一层薄冰,马超在百丈外便望见营寨前的景象。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十万铁骑组成的钢铁城墙,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将士们暗红的战甲与飞扬的战旗,将整个营盘染成一片沸腾的血海。
马腾身披玄铁重甲立于寨门前,花白发在风中猎猎飞扬。他身旁站立着李儒、贾诩、徐庶和和鲁肃,在肃杀的军阵中透着几分儒雅。当马超的身影越来越近,老将军颤抖着向前半步,浑浊的眼眶里泛起泪光。
\"驾!\"马超猛地甩动缰绳,极光马长嘶一声,四蹄生风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如惊雷炸响,惊起漫天寒鸦。十万将士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恭迎天将军!\"声浪直冲云霄,惊得长安城头的守敌面色骤变。
马超在离众人十丈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玄甲与冻土相撞,溅起一片冰碴。他大步上前,突然单膝跪倒在马腾面前:\"父亲,孟起回来了!\"马腾颤抖着伸出双手,将他扶起的瞬间,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马腾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扣住马超肩头,浑浊的泪水砸在少年染血的玄甲上,洇开深色的痕迹。\"我的儿...\"他声音发颤,喉结不住滚动,另一只手颤抖着抚过马超的脸庞,仿佛要确认眼前人是否真实,\"你可知这三年,我多少次在梦里见你满身血污...\"
极光马的嘶鸣还在旷野回荡,马超已双膝重重跪倒在马腾面前。他颤抖的双手死死攥住老人的衣袍下摆,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父亲!\"这声呼喊撕心裂肺,带着悔恨与煎熬,震得周围将士手中的兵器都微微发颤。
他将滚烫的额头贴在马腾布满老茧的膝头,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都怪孩儿年轻气盛,不听您的劝阻,让西凉铁骑折损过半,害得万千兄弟埋骨他乡...\"滚烫的泪水砸在玄色战靴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如今您本该安享晚年,却还要拖着年迈之躯,为孩儿的过错四处征战...\"
马腾的双手剧烈颤抖着,抚过马超的头盔,\"我的儿...\"老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呜咽,突然蹲下身将颤抖的少年搂进怀里,\"只要你活着回来,便是老天垂怜!\"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北风掠过营寨。李儒悄悄摘下羽扇掩住发红的眼眶,贾诩攥着玉珏的指节泛白,董白别过头去,肩膀微微抽动。十万铁骑同时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声响如同闷雷滚过荒原。
\"起来!\"马腾猛地托起马超的脸,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看看你身后!\"他颤抖着指向整齐列队的将士,\"这些都是愿意为你赴死的兄弟!看看长安城头!\"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战旗哗哗作响,\"那些豺狼还在等着我们去讨血债!\"
马超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泪光未干,却已燃起灼热的杀意。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锋直指血色残阳:\"父亲!待我取下天子的首级,定要用长安城墙的砖石,为死去的兄弟们立一座永不倾倒的丰碑!\"十万将士同时振臂高呼“神威天将军”,声浪如惊雷般滚向远方,惊得长安城头的守敌面色骤变。
刘备的青骢马刚踏碎城头积雪,十万西凉铁骑的嘶吼已如惊雷炸响。他手中的马鞭\"啪嗒\"坠地,玄色大氅被声浪掀得猎猎翻飞,整个人踉跄着向后仰去。关羽眼疾手快,青龙偃月刀刀柄横扫,堪堪抵住主公后腰:\"小心!\"
\"这...这是...\"刘备面色煞白,死死攥住女墙边的箭垛。远处西凉营前,狼首战旗被狂风吹得几乎绷成直线,十万将士高举的长枪如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更远处,一抹银甲骑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胯下极光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关羽丹凤眼猛地睁大,长髯因震惊而微微颤动。他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结重重滚动:\"神威天将军...难道孟起还活着?!\"话音未落,张飞已撞开人群冲了过来,蛇矛在青砖上划出火星:\"哪个天杀的在喊阵?待俺老张下去...\"话到嘴边突然卡住,豹眼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等等...那匹马...那不是踏雪无痕的极光马?!\"
刘备抓住关羽手臂的手指深深陷进甲胄,看着西凉营中欢呼雀跃的景象,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本以为早陨于乱军之中的马超竟安然归来,这变数,又将给这乱世棋局添上怎样惊心动魄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