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掌柜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满是惊色：“少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
话音刚落，掌柜猛地一拍额头，脸上瞬间堆满惶恐，连连作揖：“小老儿该死，实在是该死。” 他身子微微颤抖，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打听客人东西的来路，是小老儿一时糊涂，还请少侠恕罪。”
陈序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轻笑，目光落在锦盒中散发着淡蓝光晕的海莹石与海灵魄上，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无妨，东极海势力在幽冥海滩盘踞了那么多年，前些日子不是被尽数赶回大海了吗，这些便是那会儿缴获的。”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顺着话头说道：“该，那些杂碎占着幽冥海滩，不知搜刮了多少好东西，把海路都给搅得不安生，早就该把他们赶回去了。”
稍作平复后，掌柜仔细打量着锦盒里的灵材，捻着自己的山羊胡，沉吟片刻说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海莹石、海灵魄虽说稀罕，只是如今这行情，丹药价格并没有比前几年便宜多少，一枚的话，只能换两千枚养魂丹。”
陈序在心里盘算着，一枚海莹石或海灵魄换四万枚养元丹，或是两千枚养魂丹，这个价格和他上次来的时候相差无几，他抬眼看向掌柜，微微点头：“这个比例还算公道。”
掌柜见他同意，脸上露出笑意，又确认道：“那少侠是打算都换成养魂丹？”
“嗯，” 陈序应了一声，“就按你说的比例换吧。”
掌柜连忙应道：“好嘞，少侠稍等，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丹药。” 说着便要转身去招呼伙计。
陈序补充道：“不用麻烦，按这个数直接兑换就行。”
掌柜点头应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边麻利地准备着兑换的手续，一边念叨着：“少侠放心，小老儿这就给您办好，保证数目不差分毫。”
陈序静静站在柜台前，看着掌柜忙碌的身影，等待着兑换完成。
从百草坊出来后，陈序手中还有七十枚海莹石、五十枚海灵魄，就合计再拿出一些来换取丹药，至于那些生存物资，则用深海沉灵珠、灵腾果、深海晶体这些跟赤乌金相当的灵材去换。
转身陈序又进入一家店铺，拿出来二十枚海莹石、十枚海灵魄，直接说兑换成养魂丹、培元丹、玉露丹之类的丹药。
负责兑换的修士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仔细检查着陈序取出的每一件灵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计算起来。
片刻后，老者抬头说道：“这些灵材品质上佳，一枚能兑换四万枚养元丹，按照这个比例兑换成其他丹药，少侠觉得可否？”
陈序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可以。”
最后这二十枚海莹石、十枚海灵魄，一共兑换了两万枚养魂丹、一万枚培元丹、四千枚三品养灵丹。
这样陈序存在虚影珠中的二品养魂丹就有十四万九千七百枚、初品培元丹十四万两千枚、三品养灵丹六千七百五十枚。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陈序又拿出深海沉灵珠三百枚、灵腾果三百枚、深海晶体三十根置换各种物资。
深海沉灵珠则通体浑圆，珠子内部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水汽，散发着精纯的水属性能量，灵腾果色泽暗红，表皮布满奇异的纹路，隐隐有灵力流转，深海晶体则棱角分明，折射出冰冷的光泽，蕴含着浓郁的深海灵力。
最后这些灵材置换了两万张初品符篆、五百张二品符篆、三十万枚初品养元丹、六万斤药膏、三千万斤风干肉类、两百万斤面食类、五十万桶山泉水、三十万斤盐类、棉甲十万套。
置换完后，陈序手中还有深海沉灵珠三百枚、灵腾果两百枚、深海晶体八十根，虚影珠中存放的初品养元丹增加到一百二十三万三千枚、初品符篆三万七千张、二品符篆九百五十张、药膏十二万斤、风干肉六千六百八十万斤、面食类四百三十三万斤、山泉水六十一万桶、盐类三十二万斤、棉甲三十五万套。
从“市口一条街”出来后，陈序整理了一下衣襟，独自一人朝着万山谷最深处走去。
越往万山谷深处走，周遭的喧嚣便越淡，灵木掩映的石板路上覆着层薄薄的青苔，偶有晨露从叶尖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执事院分院的朱漆木门虚掩着，门楣上 “执事院” 三个字的金漆虽有些斑驳，却依旧透着肃穆之气。
推门而入时，正撞见一个青衫修士抱着卷宗从偏厅走出，那人抬头看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惊喜的笑：“陈师兄？”
陈序也认出了对方，正是二十多年前在此值守的执事院弟子赵彧，他连忙上前两步：“赵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赵彧放下卷宗，快步迎上来，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握住陈序的手腕：“陈师兄安好啊，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
陈序打量着眼前的赵彧，青衫虽朴素，却浆洗得干净，腰间的束带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品级不低，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身上流转的灵力，化灵境的气息虽不浓郁，却沉稳凝实，他不由蹙眉道：“师弟已修入化灵境，为何还居于此处？”
记忆中最后一次来置换物资时，赵彧已是通玄境圆满，当时他说自己修行遇到瓶颈，再难寸进，才主动请缨来这分院值守，如今修为大进，按说早该调回宗门本部才是。
赵彧引着他往正厅走，闻言叹了口气道：“修入化灵境不过是多些寿元罢了，实是无聊的很。”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瞒师兄说，我才开辟出两条显灵脉，就这资质，去哪都是边缘人物，倒不如在这分院安逸些，至少不用看谁的脸色。”
陈序脚步一顿，旋即想起云秀峰内山门的景象，那些修入化灵境、通灵境的真传弟子，不少人因开辟的显灵脉不足三条，被断定无望晋入天元境，久而久之，便对修行没了多少热情，整日要么醉心杂学，要么干脆外放历练，图个自在。
他张了张嘴，想宽慰几句，却发现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修行之路本就如此，资质与机缘缺一不可，多少人卡在某个境界，蹉跎一生，最终陈序只能讪讪道：“修行之路确实不好走。”
“嗨，说这个做什么。” 赵彧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给陈序斟上一杯灵茶，茶汤在杯中泛起淡淡的碧光，“能入化灵境，多活个百余年已经不错了，对了，陈师兄这次带了多少宗门功绩点过来？”
陈序从怀中摸出亲传弟子令牌，令牌上雕刻的云纹在晨光中流转着金光：“大概六千点的样子。”
“六千点？” 赵彧猛地抬起头，手中的茶壶差点歪倒，“师兄竟是攒下这么多？”
陈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味清苦中带着回甘：“在外征战数年，侥幸未死，攒下的自然就多了些。”
语气里的轻描淡写，掩不住那些在血火中挣扎的日夜。
赵彧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感慨，他放下茶壶，指尖在案上的功绩簿上轻轻点着，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师兄有所不知，这几年宗门资源紧张，能兑换的物资早就不那么齐全了，尤其是高阶丹药，库存更是少得可怜。”
“那高品质化神丹和三转化神丹，还能换到吗？” 陈序问道。
他在虚影珠中虽存了数量极多的丹药，只是高品质化神丹仅有五枚，还是上次用蓝石换来的，如今特殊丹药到哪里都不好换取，他便想着用功绩点多备些，一来为乌寒冲击通灵境做准备，二来苍瑜、周轻颜等人的修行也快到瓶颈，夔龙阁那些修士更是急需丹药辅助。
赵彧闻言愣了愣，随即说道：“普通弟子来问，我肯定说没有，但师兄是宗门亲传弟子，又立了那么多汗马功劳，或许能破例，我这就去请示曲长老，只是价格怕是要比从前高些。”
陈序点点头说道：“无妨，只要能换到就好，价格不是问题，劳烦师弟了。”
赵彧拿着账册匆匆去了后堂，陈序坐在厅中，看着窗外飘落的灵叶，想起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那时赵彧还是个眉眼青涩的少年修士，如今对方虽修为精进，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一盏茶的功夫刚过，赵彧便兴冲冲地回来了，说道：“曲长老一听是师兄用战功换来的功绩点，当即就准了，高品质化神丹还是两百点一枚，三转化神丹只需五百点宗门功绩点数，这绝对是我这些年来见过最低的。”
陈序连忙将亲传弟子令牌递过去：“那就全换了吧，十枚高品质化神丹，八枚三转化神丹，正好六千点。”
赵彧接过令牌，转身离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返回来，手中捧着一个玉盒，打开时，一股醇厚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左侧玉盒里的十枚丹药通体黝黑，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灵光，正是高品质化神丹，右侧的三转化神丹则呈淡金色，每枚都裹着一层薄薄的灵纹，显然经过特殊炼制。
陈序接过玉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盒面，心中踏实了不少，旋即从如意戒中取了十枚养魂丹出来，塞进赵彧手中，轻声说道：“师弟守在这里辛苦，这些你留着用。”
赵彧捏着小玉瓶，难掩震惊，十枚养魂丹可赶上他近两年的供奉了，随即感激的说道：“赵彧多谢陈师兄的眷顾，那我就不客气了，师兄下次再来，直接找我就行。”
陈序笑着点头，将玉盒摄入虚影珠中，与赵彧道别后，走出执事院，阳光穿过灵木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瞬间想到了乌寒、苍瑜，脚步不由得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