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傅玉萱跑到刑部牢房闹事时,新晋牢头正在别处巡逻,得知傅玉萱又跑来大闹后,新晋牢头恼得直翻白眼:
“这姑奶奶怎么又来了?!”
“阴魂不散哪?”
“她一人惹出多少风波啊,害得咱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都还没复原呢,她就又来了?还嫌害得咱们不够惨?”
副牢头也嫌恶得直瘪嘴:“就是,那个傅四姑娘就是个害人精。要不是她,我们师傅也不会降职,更不会死!”
(他们的师傅,指最原始的那个牢头刘大柱。昨日,刘大柱对傅玉萱动粗,被靖王殿下当街射杀。
所以,他们这群人很是憎恨傅玉萱。)
可憎恨归憎恨,他们人微言轻,一个个都拿傅玉萱没辙。
“该死的娘们!”
正牢头恨恨地骂上一句,然后带上副牢头飞快朝牢房赶去,心里祈祷这娘们今日可别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结果,一拐弯就望见傅玉萱趴在陈沛亭身上,大白天的两人也不害臊,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一块。
副牢头吓得冷汗直冒:“这要是被靖王殿下瞧去了,还得了?”他们几个怕是都得遭殃。
连忙朝牢房门口望去,靖王殿下这会子可千万别来啊。
别来啊。
正牢头也唬得不行,连忙把当值的几个狱卒叫来,一通训斥:“你们是死人吗?任由他们两个不知廉耻地抱在一块?”
狱卒们急忙解释:“头儿,不是您想的那样。这陈家大少爷不知何时……咽了气,傅姑娘太过激动,一头昏死在了尸体上。两人这才躺在了一块。”
陈家大少爷死了?
正牢头嫌弃地直捂鼻:“死尸还留着作甚?赶紧拉去乱葬岗。快!快!”
几个狱卒立马行动,找来一辆小破车,小心翼翼把傅玉萱从陈沛亭的尸首上挪开,然后抬起陈沛亭就往小破车上抛。
一个没抛好,陈沛亭的鼻子重重撞击在扶手上,从鼻根处裂了。
死人虽然不会疼,但是更丑陋了几分。
其中一个狱卒是今日新来的,胆子小,瞧见自己一不小心弄残了尸体,连忙双手合十求饶道:
“陈家大少爷,小的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回魂夜那天求放过啊,求放过。”
另一个狱卒在这儿干了四五年,是个老手了,忍不住拍了拍新手的肩膀,笑着安抚道:
“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陈家大少爷又不是死在你手上的,怕什么?回魂夜真要报仇,也是去找……那位啊。”
最后几个字,声音格外往低了压,显得颇为神秘。
瞬间勾起了新手的好奇心,新手忍不住打听道:“哪位啊?”
老手哪敢指名道姓,只含糊道:“还能是哪位,高高在上的那位大人物呗。”
高高在上?
“莫非是姓高的那位?”新手典型没经验,还进一步确认道,“是锦衣卫的那位……”
话音未落,正牢头转过身来一通呵斥:“胡说八道什么?多干活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正牢头一发飙,新来的狱卒再不敢吱声,笨手笨脚地继续埋头处理尸首。
可谁都没料到,方才那番对话,竟被中途醒转的傅玉萱听去了。
什么?
她的沛亭是被姓高的杀害的?
锦衣卫的高镍?
为什么?
为什么?
仅仅因为她昨日“打着锦衣卫的名义”走后门,姓高的就丧心病狂下令虐杀了陈沛亭?
对她不满,就冲她来啊,虐杀她的沛亭算什么?
为什么要报复在沛亭身上?!
霎时,傅玉萱心中积压多日的怒火,如火山爆发,猛地喷发出来,在极度绝望中再次昏死过去。
紧接着,怒急攻心下,傅玉萱发烧了。
狱卒们发现傅玉萱不对劲后,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急急忙忙寻来辆马车送回了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