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兰戈上校本来想约陈柔吃一顿晚饭,再好好聊一聊的。
可他这种老男人哪怕偶尔撩一下妹子,但最重要的当然是事业。
詹姆斯爵士是个‘种花通’,而且他作为特工,虽然权力没有兰戈上校那么大,但是他总可以冲着兰戈上校提手划脚,甚至动不动打兰戈上校的小报告。
他在将来也是要长居香江的,那么,他是不是投诚大陆,背叛国家了?
就算没有,他分明掌握了聂氏的证据却不肯交出来,就是对兰戈上校的背叛。
他急于问个究竟,当然就不想约饭了,就这下午茶,他也希望能尽早结束。
陈柔也适可而止,提出告辞:“我该回去了。”
又说:“改天吧,等您方便的时候,我把烟枪亲自给您送过来。”
兰戈上校正想着要怎么跟詹姆斯爵士撕逼吵架了,心不在焉,但礼不可失,他说:“应该是我亲自上门拜访您才对。”
陈柔意有所指:“我家门口总有记者,于您来说大概不太方便。”
兰戈上校听出她的暗示了,殷勤的送陈柔下楼:“那我就,静候您的佳音。”
对了,他俩聊天的时候,瓦利中校也一直在场。
下了楼,陈柔回看瓦利中校:“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瓦利中校当然说:“请跟我来。”
陈柔一路摘了手套又摘了帽子,一并交给了瓦利中校,还笑问他:“您的头……”
瓦利中校的头上有个大包,是被对面的大陆驻军吓到,撞到墙上碰的。
但他当然不能跟女士讲丢脸的事,他笑着说:“我是个军人,受伤是常有的事。”
已经到洗手间门口了,这儿只有一个单间的女士洗手间,男士当然不便入内,不过陈柔似乎直到进了洗手间才发现手提包还在自己手中,她于是一伸手。
瓦利中校说了声sorry,跟了进来,并接过了她手中的包,然后立刻退了出去。
陈柔也确实只是洗了个手,正好瓦利中校递来手绢,她于是擦手。
但她并没有拿回自己的手套和帽子,还由瓦利中校一路帮忙捧着,直走到外面。
这一路,兰戈上校和瓦利中校一直送陈柔到指挥中心的停车场。
一直在跟警卫打眼仗的毛子哥拉开了一边的车门,但兰戈上校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拉开了另外一边的车门,陈柔也给面子,从他拉开的那边上了车。
对了,她把一路拿着的,瓦利中校的手绢交给了兰戈上校,并抬手:“下次见。”
兰戈上校接过手绢,亲吻陈柔的手:“下次见。”
目送车离开,他一丢手绢,其实有点生瓦利中校的气,气他抢着献殷勤。
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他也立刻上车,并给詹姆斯爵士打电话,问:“你在哪里,就现在,我们需要见面,聊一些事情。”
詹姆斯爵士和林勇林sir,包船王,以及他的女婿在一起,今天晚上也要商量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说:“抱歉,给我两个小时,然后我来找您。”
兰戈上校当然不干,并说:“不,就现在,添马舰基地见。”
另一边,陈柔一出来就给霍岐打电话,并问:“霍sir,你的车在哪里?”
霍岐听着滋滋滋的电流声,也很奇怪:“聂太,你竟然把窃听器给拿回来了?”
就在刚才,依然是厕所,陈柔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就把瓦利中校胸前那支钢笔给拿回来了,但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她再问:“你的车在哪里?”
霍岐报了个地名,又说:“一辆面包车,也是附近,最脏的车。”
毛子哥一听就知道女主人很着急,把辆劳斯莱斯开的差不多要起飞,按照陈柔的指挥拐到军营后面一条小路上,她喊刹车,他立刻一脚闷死。
陈柔安排他回主路并慢慢回家,下车拉一辆面包车车的车门,一拉开,正是霍岐。
他说他开的是附近最脏的车,也果然,他的车外面有一层厚厚的泥土,脏到连车牌号码都看不清,就车上,因为他吃住都在上面,也有一股难闻的异味。
她一上车就说:“赶紧的,上军营,盯指挥车。”
霍岐还是搞不懂,她给瓦利中校那支钢笔,对方已经用了半个月了,都没有发现问题,继续窃听不好吗,她为什么要把它换掉?
但既然她要他搞跟踪,他当然立刻发动车并驶往军区。
也就在这时,陈柔调频,已经找到自己给瓦利中校新装的窃听器了。
不过她也已经错过了窃听关键信息,就只能用跟踪的方式了。
她解释说:“那支钢笔的电池快要耗尽了,而且想要消除一个多疑的人的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起疑,又打消疑虑。”
窃听器是通过电池工作的,确实时间一长就要面临电池耗尽的问题。
她拿回了钢笔,换回原本的钢笔,再重新给瓦利中校装个窃听器,一套小花招耍下来,确实能对方从怀疑到印证,反而加深对她的信任。
但霍岐挺好奇的:“你是换了一种窃听器吧,那是什么,扣子吗,其实在我看来,扣子反而更容易被发现,不比钢笔好用。”
陈柔笑着说:“那要看是装在哪里了。”
再提醒霍岐:“目标虽然没有打转向灯,但我直觉它要拐弯。”
霍岐连忙变道,忍不住骂说:“因为军车拥有随意变道和闯红灯的特权,这帮大英佬们总是不守规矩,在街上横冲直撞,我最烦的就是他们。”
果然,前方的军用指挥车从车辆最少的左车道拐弯,却是拐向了右边,而且它还闯了红灯,搞的好好行驶的车辆全部被它堵住,它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霍岐也闯红灯,交警想拦他的,可一看窗户里他的脸,摆摆手就把他放了。
电台里,兰戈上校一路无话,估计也是气的厉害。
一路疾驰,他也直杀中环。
而虽然陈柔没有详细说什么,但是霍岐特别开心。
因为陈柔刚才跟兰戈上校的对话,通过瓦利中校他听了个大概,也知道,她已经成功把香江白人阶层,保守派的铁三角给离间了。
而兰戈上校急着见詹姆斯爵士,接下来他们俩会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军情局在香江的秘密基地,因为他们要吵架,要撕逼,就肯定会找军情局的上级。
而跟上级联络,他们只能通过那个秘密基地。
那么,只要找到秘密基地,霍岐不就可以找到他们的电台和电脑,以及各种纸质信息,然后来个一锅端了嘛。
再然后,他不就可以带着所有的东西重返警局,并逮捕林勇林sir了?
霍岐想想就开心,一辆小破面包车也都快被他给踩爆缸了。
但过了海底隧道,他的面色就有点凝重了。
再走了一截,他开始叹气了,终于,前方的指挥车停下,他也一脚刹停了车。
然后回头,他说:“竟然是添马舰基地。”
怕陈柔不清楚,他解释说:“这是中环目前唯一的驻军基地,任何人等非请勿入。”
如果詹姆斯爵士的特工秘密基地在普通的地方,霍岐就杀进去了。
但添马舰基地是军方的,非请勿入,就算他侥幸进去了,找到电脑和电台了,他能从里面带得出来吗,如果不能还被抓,私闯军事基地,他是要被判绞刑的。
这是兰戈上校的地盘,他一脚油门就进基地了。
不一会儿,詹姆斯爵士和林勇林sir俩也开着车匆匆赶到,然后进里面去了。
霍岐倒是可以窃听,可他想要电台,要电脑,他怎么进去偷东西?
大概过了5分钟,基由瓦利中校,他们就可以听到詹姆斯爵士,兰戈上校之间的争吵了,兰戈上校在质问詹姆斯爵士,是不是拿到证据了,为什么不给他。
詹姆斯爵士则说,他确实搜集了一些证据,但他觉得还不够充分。
他是头老狐狸,当然要问兰戈上校,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
兰戈上校因为不太信任詹姆斯爵士,就没有透露陈柔今天拜访过他的事。
不过詹姆斯爵士可是老牌特工,他特别敏锐的,盯着兰戈上校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是聂钊的太太吧,你今天见了,噢我的上校,天啦,你对一个年轻美貌的大陆女特工动了感情,你还相信了她的鬼话,你正在像个鲁莽的年轻人一样被她耍的团团转……”
不等兰戈上校辩解,又说:“你今天新修了你的头发,修了鬓角,还泡了芬兰浴,天啦,你甚至修了你的鼻毛,而且跟那位miss聂一样,喷了雪松系的香水,不要试图辩解,因为我通过军情局就能调到你的会客单,我确定你见了她。”
兰戈上校毕竟上了年纪,要把自己搞年轻一点,确实要花很大的代价。
而一般来说,他和詹姆斯爵士属于搭档,也很难被离间。
但詹姆斯爵士有个问题是,仗着自己年龄大,资历老,就总喜欢冒犯兰戈上校的权威,还喜欢无情的挖苦他,嘲讽他。
耸肩一笑,他对着林勇和瓦利中校说:“我的上帝啊,你们敢相信吗,我们的司令官居然会认为,一位美貌温柔的女人,会不喜欢她年轻帅气又多金的丈夫,而是喜欢他,一个连自己的自传都要下属来代笔的,粗鲁的老军人。”
瓦利上校觉得也是这样,不过他不认为聂太太爱她的丈夫。
他自我感觉良好,因为陈柔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南愫,认为她喜欢的是他。
所以应詹姆斯爵士的嘲讽,他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这几位对于林勇来说都是主子,是霸霸,他各方调停,脸上也带着笑。
可在兰戈上校看来,大家就都是在嘲讽他了,他让他觉得是一种冒犯和羞辱。
本来他有点怀疑陈柔的,为了跟詹姆斯爵士唱反调,他也不怀疑了。
他正大光明的承认了:“是的,我今天见了miss聂。”
可他大手一挥,又说:“而且我不认为她是什么大陆女特工,她是我的朋友,我想请你,詹姆斯爵士,我想请你尊重她,还有,我希望你立刻交出所有证据。”
这就要回归了,以后詹姆斯就得夹起尾巴,靠着军情局给的那点可怜的薪水过日子了,而他做特工当然也是为了发财,聂氏的证据就是他最后一笔大财。
他当然不愿意交给兰戈上校,他也摊牌了:“抱歉,我不能给你。”
可他这样说,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手头果然有证据了。
他直接掏枪,对准詹姆斯爵士的脑袋:“这是军令,我命令你,把东西给我。”
詹姆斯爵士才不怕他呢:“瓦利中校,我以皇家特工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联系军情六处,我的上级亨利上校,我要求马上跟他通话。”
好吧,这俩人犟到一起,吵的不可开交了,瓦利中校该怎么办?
但瓦利中校虽然没有办法,可是林勇林sir有。
他伸开双臂,站到詹姆斯爵士和兰戈上校的中间,说:“oK,这件事我来解决。”
然后他又说:“詹姆斯爵士的证据还不足以让我们在针对聂氏时占据主动权,可是兰戈上校同样面对着非常大的压力,那么,你们把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办。”
他办,他怎么办?
兰戈上校退了一步,收了枪,詹姆斯爵士也松了口气。
于此同时,霍岐和陈柔也很好奇,当然想知道,林勇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然后就听他说:“我只需要一个假警报就可以进入他的办公室,然后我有办法,可以让他生一场急病,他的健康将受到损害,他在短期内将无法工作,届时他所有的工作都会由他的太太,陈柔女士接管,不管她是不是女特工,我们都可以因为聂钊的病而取得大量时机,并让我们双方的工作都能取得良好的进展。”
他可真是个和稀泥的高手,也只需要搞定聂钊,就可以帮詹姆斯爵士争取到更多的钱,同时也让兰戈上校有喘息的机会。
而这件事里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聂钊。
但如果只是生病,又不要命的话,一般情况,聂钊也很难查到林勇身上。
他两面讨好,不但有赚到钱,还能继续在警署工作。
这个意见很好,兰戈上校和詹姆斯爵士都在点头,但霍岐一听就愤怒了,回看陈柔,他说:“林sir怕不是疯了吧,聂氏可是香江纳税最高的公司,阿sir是凭聂氏的税金在拿薪水的。”
再说:”让聂钊病倒,让包家拿走远洋公司,大部分的收益是在澳城而非香江,所以他这是为了赚点小钱,不惜拿所有香江人的荷 包作赌,并把远洋公司送给澳城赌王?“
陈柔不像霍岐,对林勇还抱有幻想,觉得他会认错,会忏悔。
她只有一句话,也只有一个目标:”做好准备吧,咱们得除掉林si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