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讲课声像是效果极好的催眠曲，乐羡鱼明明内心有事，眼皮却还是随着老师的声音开始打架。
“乐羡鱼是谁？请乐羡鱼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一问。”语文老师拿着书，环视着四周。
乐羡鱼的头微微低着，看起来像在思考，但实际眼皮已经合上和周公会面。
语文老师见没人站起来，又重复了一遍，“请乐羡鱼同学回答一下问题。”
白鹤拿着笔，想了想还是轻轻用笔尖戳了戳乐羡鱼。
“？”乐羡鱼撑开眼皮，睡眼惺忪看向白鹤。
白鹤：……………
白鹤压低声音，用笔尖指了指正在解读的地方，“回答问题。”
白鹤清清冷冷的声音灌入乐羡鱼耳朵，乐羡鱼快速扫一眼周围，又立马抓着书从座位上站起。
“嗯……这题，这题………”乐羡鱼看着刚刚白鹤笔尖点的地方，脑中疯狂头脑风暴，嘴上讲着废话拖延时间。
语文老师姓文，刚毕业，入职没几年，人年轻漂亮脾气好，她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这句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心情？联系下上下文和我们之前分析的，和同学们讲讲你的看法和答案。”
柏瑞海起哄，“文老师，您不能看乐羡鱼长得好就给他那么多提示啊。”
文老师抬书拍了下柏瑞海的头，“瞎胡闹。”
乐羡鱼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清醒了睡意，张口就背公式化答案，“这体现了作者………”
白鹤听着同桌背答案般的回答，伸手抬了抬眼镜。
文老师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好了，乐同学你坐下吧。我们来重新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乐羡鱼坐下后摸了摸鼻子，转头问白鹤：“我回答的不好？”
白鹤瞥他一眼，没说话。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老师提问的诗句积极向上，乐羡鱼硬是分析作者心境悲凉伤感。
乐羡鱼似乎从白鹤那一眼中品出点啥来，转着笔听着老师的分析。
嗯……还真的回答的不好。
还好再熬了几节课也没老师点乐羡鱼起来回答问题，乐羡鱼顶着李华几人的惊悚目光态度熟悉朝白鹤道了声拜拜，又同李华几人冲去了一食堂。
“所以是什么事啊万岁爷？”李华夹着一筷子青菜开口。
乐羡鱼一筷子戳穿块炸鸡，阴森森露牙，“昨天，有人骚扰我姐。”
丁俊清闻言筷子一抖，夹着的土豆掉在餐盘上，傻傻的表情中透着几分紧张。
“我靠！什么玩意儿？谁啊？”李华愤怒地一拍桌子，餐盘跟着颤了颤。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人逮着了吗？”舒颜玉似乎被吓到了，脸色不太好看。
乐羡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甩在几人面前，“人逮着了，就是这孙子，昨天我从这孙子那里摸到一张名片和拍到张他的正脸。这孙子才被关五天。”
李华凑近那张名片，“哟呵，还是xx公司的啊？这公司我还听过呢，这种垃圾都能进啊？”
舒颜玉眯着眼睛，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这家xx公司就在我家隔壁，我每天回家都路过这家公司。”
“啊……那临渊姐姐呢？她还好吗？”丁俊清咬着筷子，担心开口。
乐羡鱼的筷子又恶狠狠在先前那块炸鸡身上再戳出几个洞，“我姐…一般吧，我这几天会努力让我姐的这糟糕回忆消去。还有就是那孙子，干出这事才关五天，我觉得不行。”
李华嘿嘿一笑，努力作出几分阴狠，“想怎么干？”
丁俊清抖了抖，但又挺直身板，“怎么干？算、算我一个。”
舒颜玉掏出手机，划出一张照片冷静分析，“这公司的楼不大，就三四层那么高。”
丁俊清意外地看了眼舒颜玉，李华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因此李华跟咸鱼一起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但舒颜玉…他才和咸鱼认识没几天，他明明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同类，然而他此刻为什么能一点都不怕地参与咸鱼明显想搞事的计划讨论？
咸鱼的魅力真就这么大吗……？
“胖爷，回神了，想什么呢？你要是怕啊，就别参加了。”李华撞了下丁俊清的肩。
乐羡鱼闻言也看向丁俊清，“胖爷，别勉强。”
丁俊清摇摇头，有些急切道：“说、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
舒颜玉担心地看了眼丁俊清，又缓缓开口，“我家离xx公司近，我放学就去把周志的照片和他干的事打印出来。晚上我会借遛狗的由头出门把打印出来的纸贴在他们公司周围的。”
乐羡鱼感谢看着舒颜玉，把自己偷拍的男上班族周志的照片发给舒颜玉，“还好我当时机智，既偷拍了照片又顺到他的名片，这孙子铁定没想到爷还给他整这么一手。”
李华夸张鼓掌，“万岁爷英明！”
丁俊清犹犹豫豫开口：“那、那我们干啥？”
乐羡鱼打开和杜宽的聊天栏，头也不抬回丁俊清，“意思意思给他点颜色看看。”
丁俊清咽了下口水，声音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个弯度，“啊…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啊？”
李华翻个白眼，“胖爷，小舒说那公司后面有条小巷，那条小巷没监控。再说，我们也只是打算给那孙子点警告，意思意思，才不会出什么事呢。”
乐羡鱼再度露牙，“对，最多威胁下他，不会动手打。”
丁俊清看着摩拳擦掌的几人，觉得他们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你们怎么保证周志会去小巷子？又怎么保证小巷子里会没人？又怎么知道周志什么时候去小巷子？”
一时间，短短三个问题让饭桌陷入沉默。
乐羡鱼戳起已经混身是洞的炸鸡块，“这个嘛……我再想想办法…”
等杜宽回消息一口答应参加对付孙子周志的计划，几人又都回了教室后乐羡鱼也没琢磨出该怎么把孙子周志弄到小巷子里。
“唉…”乐羡鱼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白鹤默默看着书，没说话。
“唉……”想到姐姐和家里的问题，乐羡鱼的叹气声加重。
白鹤：……………
“唉………”乐羡鱼看了眼手机，估摸着孙子周志再关四天就能放出来，叹气得更厉害了。
白鹤合上书，十分不符合自己以往风格的开口：“你怎么了？”
乐羡鱼趴在桌子上抓头看向白鹤，看白鹤背着光的脸，不自主道：“如果想让某人走到你想让他去的地方，你会怎么办？”
白鹤觉得乐羡鱼的这个问题十分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更加莫名其妙地回答了：“………撒钱吧……”
乐羡鱼听着这个答案，眼睛一亮，“谢了同桌，你真是一个小天才。”
白鹤感觉乐羡鱼这样怎么看怎么奇怪，但还是只淡淡回道：“…不用。”
乐羡鱼受了启发，掏出手机发信息给前排的舒颜玉。
【一条咸鱼：有办法了，一会儿我给你一百，你用透明的线穿一下。你不是说xx公司八点下班吗，到时候你守一下，见到周志出来就用钱勾引下他，把他往小巷子里引】
【听说书中啥都有：……那我试试】
【一条咸鱼：谢了兄弟】
发完信息，乐羡鱼把手机塞回裤兜，又转头看向白鹤。
感觉乐羡鱼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白鹤看了一阵的书后也有些耐不住，他开口道：“有事？”
乐羡鱼打个呵欠，揉着眼睛回：“你今天不午睡吗？”
白母昨天晚上彻底退了烧，白鹤只代母亲的班看了下花摊，没再整夜照看母亲，睡眠时间增加不少。白鹤今天的困意并没之前那么浓。
现在听着乐羡鱼依然莫名其妙的问题，白鹤顿了顿才开口，“不。”
乐羡鱼又往桌上趴了趴，依然莫名其妙地继续，“睡会儿呗。”
白鹤拿着书，一时沉默。
乐羡鱼又道，“一起睡会儿。”
白鹤不再理会乐羡鱼，转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乐羡鱼再纠缠，“同桌，你不睡的话我睡意起不来啊。”
白鹤终于冷冷回乐羡鱼一个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