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正想着找个梯子下了得了,偏偏这个时候,周嫣还在一旁上蹿下跳,冲着周茹就嚷嚷:“祖母是长辈,祖母罚你,你就只能受着,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周嫣这一闹腾,顿时又把老夫人给架了起来,她若是不罚周茹,便显得她堂堂一侯府的老夫人没有威严了,可她若是真罚了周茹,又对四房有些忌惮。
几个小辈不清楚,她这个当家主母再清楚不过,如今的侯府最是缺钱,而四房有的是钱,非必要侯府还是不愿和四房闹翻的。
“够了,你一个姑娘家,满嘴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今日这事,还不都是因你而起,从明日开始,每日在自己的院子里抄三遍女训。”
于是,闹到了最后,老夫人的怒火最终烧到了周嫣的身上。
周嫣沉默了一瞬,不明白,祖母把周茹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要给她出出气吗?怎么到头来,还训起她来了。
“祖母,我又没说错,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
周嫣心里憋屈,她总感觉自己最近总是诸事不顺,先是之前因为试喜服的事情,与周蓉闹矛盾,被周蓉告了一状,之后她便被禁足了。
好不容易终于解禁,得以出门,这又出了今日相国寺的事情,害她颜面扫地。
然而,她这接二连三地受了气,祖母非但没替她出气,最终反倒训起她来了,委屈劲一上来,便抹起了眼泪。
想到这前后两件事情,都间接与周茹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她便恨上了周茹,瞪着周茹的眼神中,仿佛淬了毒一般。
侯夫人自己疼爱的小闺女委屈,心疼极了,连忙说情:“母亲,嫣儿今日已经够委屈了,您怎么还说她。”
“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给惯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老夫人不能把周茹怎么样,心里堵着气,亦是逮谁怼谁。
侯夫人语塞,虽然侯府后宅一直都是老夫人当家做主,但她还是头一回这样当着小辈的面这样说她,顿时觉得没脸。
周蓉一直冷眼旁观着,从头到尾,她就没打算为周嫣说情,这丫头被母亲惯得越发的嚣张跋扈,早就该被挫一挫了。
众人心思各异,正厅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半晌后,周蓉才开口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时辰不早了,祖母,要不先传膳,有什么事,咱先用过晚膳再说。”
周蓉递了梯子,老夫人便顺着梯子下,摆摆手让人去传膳。
“传膳吧!都饿了,先用膳。”
老夫人满意地看了周蓉一眼,到底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姑娘,就是识大体,会来事。
不似周嫣那死丫头,平日里再怎么教,一到关键时刻,就只知道一头莽冲,除了嘴上嚷嚷得厉害,啥也不是。
周茹从进了侯府到现在,一直没得个座,腿都快要站酸了,总是等到传膳了。
在来侯府的路上,她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垫肚子,这会儿倒是不饿,就是方才她舌战四方,口有些干了。
摆了膳,上了桌,等长辈动筷后,周茹便先盛了一碗汤喝。
她得先润润嗓子,说不准待会还有一番口舌之争呢!把嗓子润好了,待会好再战。